格堤,将缕堤和遥堤之间划分为格网,用于拦阻溢出河水中的泥沙,以免沙土覆盖田亩。
至于因地制宜的详图,非实地考察不可得。
乔时为暂时撂笔。
房门笃笃响,乔时为忙过去开门:“祖父,这么晚了……”
“看你灯还亮着,我便来了。”
祖父已是鹤发满头,体态却无太大变化,仍是从前那般挺直,举止间仙风道骨。
乔时为给祖父斟了盏温水。
祖父举着那几张图纸看了许久,眼中显露出欣慰自豪之色,感慨道:“夫之庄稼乃民之根也,而夫之水溉乃稼之命也,你敢领此差遣,求黄河安澜,想来是已经找到自己的路子了,祖父很欣慰。”
又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孙儿打算上折子,请告到河道上考察,如此笔下才能言之有物、足以服人。”
“甚好,去罢,既已经入官,便不能再只读书卷了,不能让书卷里的诗意遮盖了寻常百姓的声音。”
诗卷里的农家可能是花红柳绿的,而真正的农家可能困囿柴米之中。
乔守鹤执起毛笔,用余墨在遥堤之外加了几笔,生硬的工程图纸,变成了一幅治水农耕图。
他道:“鸿鹄可以凌空而过,但燕雀却是要在树上筑巢的。”
乔时为作揖道:“孙儿明白了,必当谨记。”
……
两日后,乔时为的折子刚呈上去,没多大一会儿,官家的圣旨便来了。
像是说好了一般。
老太太得知小孙子要顶着烈日出去巡河,心疼之余,免不了又想起要去拜判官,求判官保佑时为此番出去平平安安。
无怪老太太念念不忘,只怪判官太灵验。
乔大胆正打算从路边摊子买些果子,却被老太太叫住了,老太太说道:“这回就莫买果子了。”
“那买什么?”
“去买些饮子罢……”
到了判官跟前,乔大胆才明白缘由。
祖母合手求道:“判官老爷,我省得乔家祖坟这几年青烟属实是一股接一股,怕是地府都被烘得热了几分,您大量,便喝些饮子消消火气罢……只消火气,可别消我家祖坟的烈火。”
又言:“我那最乖巧的小孙儿要出门历事了,求判官老爷保他事事顺畅、在外平安。”
“祖母,还有四哥。”
“嗷对,老四也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