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格格第一次见到孤,表情既不像畏惧也不像好奇,倒是有些像——同情。”胤礽侧过头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格格在同情孤什么?孤乃汗阿玛最为看重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值得格格同情的?”
佟珍瑶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那时候她表情控制这么失败吗?果然是刚进宫得意忘形了。
“格格不说不要紧,孤先做个分析,既然现在孤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格格又讲了七十年之太子的故事,想必格格同情的是以后的胤礽,虽说听来很荒谬,但孤觉得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格格以为呢?”
那段时间他查看了不少太子的传记,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那些花样百出的失败原因,让他意识到,太子这个位置想要平安过渡到皇帝,并没有那么理所因当,所以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非常有可能。
同情,正是对失败者常见的情绪。
再加上汗阿玛对最近做事的笃定,也让他觉得汗阿玛有一种莫名的信心,好像知道结果一样,所以如今他结合这两人的共同点,自然不难意识到他们知道了未来之事。
“虽然你都这么说了……”佟珍瑶叹了一口气,“不如你问一句皇上吧,只要他同意,我告诉你就是了,也能省我一点事。”
每次写小论文,那都是增加的书法作业啊,偏偏不能让人知道,她还要多写一份作业,手都感觉要磨出茧子了。
太子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佟格格肯定要封口,再怎么逼问也问不出来,也就顺势告辞往乾清宫去了。
佟珍瑶看着太子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敬畏,怪不得康熙那个卷王喜欢他呢,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的接触才多少啊,这就猜出来了?有的同龄人还毫无怀疑呢!
————
乾清宫。
康熙看着匆匆赶来的太子,搁下了笔,接下了梁九功递来的帕子擦手,态度自然。
“今儿晚了些,做什么了?你四弟今日入学,是去看他了?”
太子一掀袍子,在他身旁坐下,“的确是去四弟的住所看了,不过也和佟格格说了些话。”
康熙的手一顿,“说什么了?”
“说的是当初她给我讲的故事,我觉得若有所指,阿玛觉得呢?”
“不过是故事罢了,当不得真。”康熙察觉出了什么。
太子急了,表情还有些委屈,“有什么事是儿子听不得的吗?我都猜到了。”
康熙呼出了心口的气,那丫头的确是不能指望她瞒住什么,一试探恐怕就在保成面前露了馅。
“你都猜到了,想问什么?”
“自然是未来之事。”
“未来之事?谁跟你说的呓语?”康熙挥手命梁九功等人退下,人走干净了才开口说后半句,“不过是庄周一梦,得见后世的一鳞半爪。”
“梦?这要如何确认?”太子疑惑。
“朕也不是轻信之人,那东印度公司立刻还记得?已经探得真实存在。”
“或许是在杭州得知呢?”太子仍然不信。
康熙不紧不慢的搁下手里的东西,“朕自然是有把握的,杭州并非番邦人来大清的首选,那公司也还没做这里的生意,她在杭州绝无可能得知。”
太子纠结了一下,选择相信汗阿玛的判断,“那佟格格究竟透露了什么未来之事?”
“想知道?”康熙看他。
太子果断点头。
康熙哼了一声,“那你问她去,朕哪里耐烦说那么多!”
太子觉得被这两人推来推去的,但还是接受了,汗阿玛这边还在忙着水军的事,怎么看都是佟格格处空闲些。
“哈?我空闲?”佟珍瑶一脸的质疑。
这次换成了太子沉默,甚至有坐在她面前长坐不起的趋势,佟珍瑶不敢让他久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只好咬着牙问他。
“你要问什么?先说好,我就回答一个问题,回头还要写东西,忙着呢!”
太子立刻挪开了一些,拉到了安全社交距离,保管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他们是正常交流。
“我想问你梦中所见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