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不怕陆大人笑话,凡是沈令人想要?的?,我都会帮她?实现。”
陆庭之望着他?,眼底多了几许探究之意。
高潜倒是坦然,他?将茶盏放下,浅浅一笑,道:“大人不必在意我是何居心,我是身子残缺之人,根本不配肖想什?么。”
陆庭之道:“公公大义,实在令人钦佩。”
高潜笑着摇摇头,道:“我不过是个奴才,哪里懂得什?么大义?陆大人是沈令人信任之人,我只?盼着大人待令人的?好皆出于心,若非如?此,那么无论大人居于何等?高位,我都不惜鱼死网破,也要?为令人讨个公道。”
陆庭之道:“公公放心,沈令人是本官珍重之人,本官此生绝不负她?。”
高潜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便径自站起身来,重新将斗笠戴好,转身走了出去。
他?好像是从那烟雾里来的?,如?今事了,便又隐到烟雾里去了。干净的?就像是从来没来过似的?。
陆庭之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眼底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临风!”他?唤道。
“是!大人!”周临风走了进来,行礼道。
陆庭之沉声道:“事情可都办妥当了?”
周临风道:“大人放心。”
“去吧,明日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陆庭之说着,款款站起身来走到门?外,望着远处的?月光。
他?本以为,高起是那个最难解决的?人,却没想到,被?菱歌这样轻轻松松便化解了。
沈菱歌,我还真是……看不透你呢。
覆灭
翌日,早朝。
“陛下,孟赫言已招认,是司礼监掌印高起指使他?毒害皇嗣,致使宁贵妃滑胎。这是孟赫言和高起的供词,还请陛下过目。”
陆庭之?说着,看向?周临风,周临风立即会意,将手中的供词递给高潜。
高潜接过供词,走上台阶,呈到陛下眼前。
陛下接过那?供词,缓缓道:“这孟赫言……是否是为?了脱罪,胡乱攀扯啊?还有这高起的供词……是否是屈打成招?”
陆庭之?道:“臣的确命人?用了刑,陛下有此疑惑,也分属应当。”
他?说着,又道:“不过,孟赫言还招认,高起早有谋反之?意。自五年前‘夺门’之?后,他?眼红陛下分封群臣,而?他?只得司礼监之?首的位置,早已心中不忿。这些年眼看着陛下重用高潜公?公?,他?心中便?越发?不满,这才动了旁的心思。”
陛下阴沉沉地?看着他?,道:“如你所言,这高起谋反不去?勾结群臣,不去?图谋兵权,倒和孟赫言交心?这孟赫言是何方神圣?竟值得高起如此!”
杨敬亦道:“陛下,依臣之?见,孟赫言此人?阴鸷,竟敢挑唆陛下与高起公?公?的君臣之?情,实是罪该万死!至于陆大人?,大约是立功心切,这才会被孟赫言蒙蔽,竟信了如此无稽之?谈!”
周临风见状,急道:“禀陛下,高起和孟赫言皆是臣亲自审出来的,供词绝不会有问题!至于谋反之?事,高起也是招了的!他?……”
“住口!”韩让道:“大殿之?上,也有你个小小千户说话的地?方?”
他?说着,看向?陛下,道:“高起公?公?侍奉陛下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容不得孟赫言这小人?如此污蔑!陛下,依着臣看,高起公?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遭此陷害,正是因为?他?侍奉陛下太过尽心,这才遭小人?构陷之?故!”
他?说着,眼眸浅淡瞥过陆庭之?的脸。
陆庭之?倒是淡然?得紧,梁少衡正要开口,他?却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件事,只有锦衣卫牵涉其中,就足够了。
陆庭之?道:“韩大人?,陛下早说过广开言路,便?是平民百姓也可说出自己的想?法,更何况是我?锦衣卫的千户?韩大人?如此霸道跋扈,是要排除异己吗?”
“陆大人?,请慎言!”韩让急道:“陛下,臣绝无此意啊!更何况臣一向?本分,如何当得起霸道跋扈四个字?若当真要说,也是他?陆庭之?霸道跋扈……”
话音未落,便?见陆庭之?的眼刀冷冷扫来,韩让的气势当即便?矮了半截,悻悻住了口。
陛下被他?们吵得脑仁疼,道:“诸位爱卿,依着你们,此事该如何是好?”
杨敬道:“陛下,不若传高起公?公?和孟赫言来大殿之?上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