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突然了解到徐颂说得,「你越怕,他们就越得意。」这句话。
她很想强硬地摆出不惧怕对方的模样,可她完全是被对方的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夏栀的气势很快就被吓得荡然无存。
倒吸口凉气。
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两人即将碰面的瞬间,已经是很近的距离,男人突然抬起下颌。他的面孔很普通,属于扔在大街都不会被记住的模样。但他的笑容充满了狰狞的恶意,他准备做出动作。
像是被灌入烈酒后惊魂未定的眩晕感,夏栀心脏跳得从未有过的快,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从旁边抛过来的黑色冲锋衣快速地从她的脑袋上遮盖下去。
视野内漆黑,她整个人都被罩在了衣服内,仿佛受到了保护,与恶意隔绝。
没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加清晰。呼吸间都是好闻清冽的味道,混着极淡极淡的烟草气。
砰的倒地声和男人痛苦地闷哼,她不难猜测出此时外面发生了什么。
是宋屿。
宋屿在打那个变态。
直到许久以后,久到夏栀四肢都变得有点麻木僵硬,罩在她这里的冲锋衣才被猛地掀起来。
眼前重新恢复光亮,躺倒在地面的男人狼藉一片,他的鞋一只在一只不在,没穿鞋的那只脚光着,脚底板已经沾满了泥泞的湿泥。他的军大衣被宋屿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而他嘴里塞着的一团,看起来应该是他自己的臭袜子。
腥气的泥土味混着雨后特有的潮湿气。
昏暗不明的路灯下,四周窸窸窣窣的静谧声里。
她抬头,宋屿低头。
视线刚好撞了个正着。
两人四目相对的片刻,宋屿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力度很轻,他叹了口气,问得声音也很轻:“没事吧?”
夏栀回过神,她看着宋屿阴沉的脸色,刚刚一直憋住的那口气,突然就像泄下去的皮球。
心口暖得发烫,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颤动,鼻腔酸涩,眼眶也跟着不争气地红起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此时就将内心恐惧酣畅淋漓地宣泄出来。
偏偏她最不想在宋屿面前哭。
于是夏栀咬紧了唇角,一声不吭。
原来人在遇到危险时,真的会下意识地僵在原地,好像大脑宕机了。
她懊恼于自己没能做出反应,也后怕。
宋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小姑娘的脸色惨白,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攥得关节都在泛着青,唇角都被她自己咬得没有血色了。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很闷,很烦躁,像是心跳空了一拍的窒息感。随后他看向旁边同样打了几拳撒气的张明宇,“先报警。”
张明宇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两脚,眼底满是嫌恶,就跟看垃圾似的,“妈的你一个大男人,不穿衣服到处吓女生?就他大爷的这点本事是吧?有能耐你去找五大三粗的壮汉骚扰啊?你怎么不敢找男人?怎么不敢找醉汉?就觉得女生好欺负?”
“社会真是把你喂太饱了是吧?”
“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浪费空气。”
咣咣又是两脚,张明宇像是发了狠,疼得地上男人直躲闪,但他又被捆在军大衣里面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哀嚎。
“屿哥,我还是觉得不解气。”张明宇啐了口。
别说女生了,张明宇一个大男人看见暴。露。癖都生理性觉得恶心。
宋屿觉得他聒噪,懒得和他说什么。
几个人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在做笔录的时候,夏栀的情绪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尽量语气平静地将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
对方的确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夏栀虽然没看到但也受到了惊吓,所以警察已经对其进行了留案调查。
而那边,宋屿也将那人打得不轻,整张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比张子显的模样还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