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启的爸爸就是其中一员。
江淮序和叶莺时在胡同里慢悠悠地溜达着,一路来到了刚才片区民警提到的奇迹茶馆。
民警告诉他们,这家茶馆可谓是整条胡同的“八卦中心”,茶馆的齐老板健谈又好打听,街坊邻居没什么八卦是他不知道的。
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和茶客闲聊,聊乐呵了兴许还会免了你的单。
两人走进茶楼,找了一个离柜台很近的位置,要了一壶茉莉花茶,又要了一份豌豆黄,一份开心果和一份牛舌饼当茶点。
茶馆不算大,里面的家具陈旧却干净,给人一种古朴的踏实感。
叶莺时惦记着江淮序早上只吃了半份薯条,本来还想给他叫点别的,却被他以“马上要吃午饭”为理由制止了。
她这才作罢。
周末的上午,茶馆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
两人伴着茉莉花儿的清香,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心底的躁意也被彻底抚平。
叶莺时执起茶杯,轻轻吹开氤氲的热气,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江淮序,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大院里玩么?”
江淮序眼帘微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他爸妈经常不在家,他们俩放学后一起去叶莺时家吃饭、写作业,到了晚上了再一个人回家睡觉。
思绪一闪而过,他放下茶杯,声音含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们叶队长打小就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曾经为了保护我,还创下‘以一敌六’的威名。”
江淮序父母总是不在家,他一年365天有300天在叶莺时家吃饭,院儿里调皮的小孩儿就传他是被爸妈抛弃的野孩子,还有人笑他是叶莺时家养的“童养夫”。
他从小早熟,看不上跟他同龄的这些小鬼,也懒得同这群幼稚的小鬼们计较。
他不计较不代表叶莺时不计较,她可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好兄弟,得知这事儿之后拎着扫帚怒气冲冲地去找那群熊孩子们算账。
叶大侠仗着自己手里有武器,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狠劲儿,以一敌六,成功将这群熊孩子都打服了。
江淮序确实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他在乎那群人和叶莺时打架时还弄伤了她。
比起用武力解决问题,他更喜欢杀人诛心。
于是,从叶莺时打架那天开始,那6个熊孩子被自个儿爸妈棍棒教育的频率明显增多,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童年趣事儿,见着茶馆的齐老板收拾完茶馆卫生回到柜台,叶莺时这才转过身,笑眯眯道,“老板,您这茶可真不错,能再给我们来点儿热水吗?”
齐老板就爱听别人夸他茶好,他拎了一壶热水过去,乐呵呵地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有眼光!现在爱喝茶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叶莺时笑着点点头:“现在城市节奏太快了,年轻人哪有什么时间品茶,都靠着咖啡续命。”
比如说她。
“可不是嘛!”大早上茶馆没什么人,齐老板憋了一早上没怎么跟人聊天,这会儿总算是碰到俩投缘的年轻人,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咱京城的发展速度太快了,现在也就剩下天竺胡同这一亩三分地儿我住着还舒坦点,出去我现在到哪儿都不舒服!外面车这么多天天堵车,坐地铁吧地铁线路比姆们家米缸里的米还多,这人一老啊,就适应不了这么快节奏的变化啦!”
江淮序喝了口茶,附和道:“我姥姥姥爷也是,在胡同里住了一辈子,我让他们搬到我那儿方便照顾他们,老两口说什么都不愿意走。我也劝不动他们,只能隔三差五去看看他们。现在他们住的那片儿胡同大多都是老人,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齐老板深有同感,“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住高楼住别墅,哪有喜欢住这大杂院的?那些经历过老房改造一家人住一户院子的还好!我们这种老房又是大杂院的,夏天通风不好,冬天供暖也是问题,还有一部分连集体供暖也没通上的,冬天还要自己烧煤取暖。去年我隔壁院儿的老太太就因为煤气中毒走了……唉!”
叶莺时拿着热水壶往两个杯子里蓄满水,突然对江淮序说道:“哎,我突然想起来,刘特助家是不是就在这条胡同里?”
资料里说刘铭启是胡远清的特别助理,她叫一声刘特助也没错。
“您同事也住我们胡同?”齐老板来了兴致,“您说个名字来听听,我肯定都认识!”
叶莺时顺势提道:“他叫刘铭启,您认识吗?”
“刘铭启?老刘头儿的儿子啊?”齐老板瞬间变了脸色,嫌弃地摆摆手,“他儿子整个儿一混蛋!不孝子!当年他爸他妈砸锅卖铁供他上学,学上出来了翅膀硬了转头就不认这父母了,就连他妈妈的葬礼这小王八蛋都没出现!前段日子小混蛋回来了,开着一辆大宝马往胡同口一停,那车大的给胡同都堵住了,当时两个自行车都出不去。”
“他妈妈葬礼都不参加,那他前段时间回来干嘛来了?”
“显摆呗!耍威风!可显着自己开了一豪车了,回来跟老家儿耍威风这多了不起啊?你们是不知道啊,回来的时候跟邻居们打招呼时候那个样子别提多嚣张了!他们家住47号院,听街坊们说回去就跟他老子大吵一架!原本老刘头儿身子骨比我还硬朗呢,结果那天吵完架之后这小兔崽子刚走,老刘头儿就晕过去了,还是我们几个老街坊给他送去的医院!”
齐老板长叹一声摇摇头,“出院后就只能坐轮椅上了。”
“那刘大爷现在怎么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