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净瓶观音塑像前?,视线被?贡品之间的瓷香炉吸引了?去。
粗看样式是明?代青瓷,有可?能出自龙泉窑,有大面积损坏,用漆缮手艺做了?修复。
令她惊艳的便在这,巧妙的手法?,优雅的设计,金色纹路像树木根系,从炉底生长,仿佛被?赋予新的生命。
“在看什么?”宋聿诚拜完佛过来找她,身上萦绕着一股儒雅檀香。
姜怡妃指了?指香炉:“我觉得修复这只炉的人,很有想法?。”
宋聿诚垂眼,默默将掌心的签纸放进?外套口袋里,淡道:“普通的漆缮工艺。”
“不啊,”姜怡妃摇头,“都说修复古陶瓷的最高追求是‘天衣无缝’,还原本来的风貌。但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抹去了?物件当下的经历,有点无趣。比如?说这香炉,我不仅看到了?它在这儿见证过寺庙的历史,还知道有一位修复师曾经修复过它,技艺高超,化残缺为美,让它比原本的样子更漂亮,突然感觉它达到了?一个新境界。”
“我想那位修复师一定很有人情味儿。”
她讲这番话的时候,眸子灵动发亮,运动过后气色白里透红,笑容嫣然。
宋聿诚脑海里浮现她在拍卖桌上的模样,也是这般精神?焕发,自信大方?。
犹豫一番,他清清嗓,音色稍有起伏:“你知道这是谁修的吗?”
姜怡妃愣愣地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在本尊面前?议论。
粉色的嘴唇翕张了?一下,有些羞涩,再?说的话就显得有些恭维了?,“不愧是宋老师,手拿把?攥的。”
“几年?前?的事儿了?,没你解读的那么神?奇。”宋聿诚轻笑,不戳穿她的窘迫,说该去找东西了?。
离开观音堂,姜怡妃再?回眸看了?眼青瓷香炉上的图案。
树根向左膨胀。
心理学上说这样画的人可?能有压抑感。
姜怡妃感慨着幸好刚才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目光落在殿外。
男人硬挺的背影走进?灰蒙蒙的阴天。
下山时,遇细雨,不大,但泥土湿滑,有安全风险。
他们钻进?小山洞避雨。
水滴淅淅沥沥滑下来,像透明?的珠帘,外面正在进?行一场大自然的洗礼。
冲锋衣防水,宋聿诚脱下来盖在她的头上。
他只剩一件白色短袖,抓着领子透风,衣摆沾了?水,贴在腹部,隐隐勾勒出最下面的两块腹肌轮廓,小腹平坦,紧致结实?。
宋聿诚眼睛懒散地侧来,对上她偷看的视线。
四目静静互相审视。
姜怡妃没闪,躲开只会?表现出胆虚。
雨声渐大。
“第?一晚你在上面没磨够?”山洞里,男人低沉吟味的声音晃荡开来。
姜怡妃瞠了?瞠眼,热气仿佛从脚底爬上来,烘烤着神?经。
她下意识并腿,望着外面的景色,不想让他太得意。
“我突然发现,爬山是一项不错的运动,爬完也挺高兴的。”姜怡妃鼻音轻哼,“也不一定要去麻烦你。”
宋聿诚凝睇她的侧颜,袖管宽大的两条手臂抱在胸前?,稍稍昂着下巴,看似清冷实?则傲娇。
听到身侧的男人搓着手臂,忽哑声说:“有点冷。”
山上的温度降得快,一下雨更凉了?。
姜怡妃闻言,神?情略着急,怕他冻着,马上拉开拉链转过去:“你穿上唔。”
娇媚的音调消失,掉进?他的陷阱。
一个漫长的吻,由浅到重,混在雨声中,直到她喘不过气,像对方?才那话的抗-议。
鼻尖青草泥土的混合芳香全然被?他替代,霸道肆意的白兰地木质香卷土重来,渲染她整个大脑。
“你再?好好对比。”宋聿诚收住嘴,亲昵温存地问她,“哪个快乐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