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花坛仍然摆在中央,蓝紫色的小花开?得旺盛。
“这儿是不是一直有人?打理,”姜怡妃走过去伸出指尖碰了碰花瓣,“一点儿都没变。”
宋聿诚站在她身?边:“以前来过?”
“对啊,我们上学那会儿,全燕都的小学都来这里春游秋游,不用花门票。”姜怡妃挤兑道,“这待遇,宋老师的时代不会没有吧。”
宋聿诚举起手刀,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我们也?就相差三年?,是一个时代的人?。”
姜怡妃笑了笑,毫无诚意的道歉。
趁着宋聿诚去放瓷器,她循着记忆在侧厅西洋画室参观。
橱窗内,空白的画框墙痕闪烁着岁月的颜色,静静地见证了记忆的流逝。
余晖透过琉璃镶嵌窗照进来,粉尘像碎星在空旷的屋子里漂浮,缓慢又宁静。
顿时心里空荡荡的,有些落寞。
姜怡妃慢下脚步,最终将视线望向东墙上唯一不能拆走的壁画。
陶醉的女性侧躺在草坪上,她的容颜美丽动人?,眼睛深邃而明亮,闪烁着智慧和神秘。
她踱步上前,伸手去碰女人?的眼睛。
这双眼睛唯一不和谐的地方便是在近距离看时,能发现这是块能移动的方格。
曾经,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有双漂亮的眼睛从这里出现,陪她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他说他是这里的神明。
他说她笑起来很漂亮。
他说她应该像门外的飞燕草一样,轻盈自由。
手机铃声打破沉寂。
她破天荒接起了这通电话。
熟悉的男声冷静低语:“在哪?”
姜怡妃关上暗格,直起身?,清冷的眼眸微红,慢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头长吁一口气,柔和地说:“我也?在这儿附近。”
墙角阴影里,她的睫毛微微颤,起身?走向黄昏浮光。
“那,”姜怡妃顿了顿,手指缠绕衣摆,良久,“来找我吧,沈洵祗。”
带雨
姜怡妃那端很快挂断,忙音短暂响了下,像小石子滚到风平浪静的水面,荡起涟漪。
俊逸的冷面下,喉结微不可查得动了动,手机仍然贴在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女人声音的余韵在回荡,淡漠又?缥缈。
沈洵祗眷念多年的,便是这样的声音。带有冀求,怀念,割舍不清。
他知晓自己欠她的太多,所以更希望她心里还恨着他,再见时,可以向他发泄怒气,辱骂也好,动手也好,他都?愿意受着。
但唯独
上?一回见面是在崇瑞公司门?前?,她站在台阶上?,伸手拿过花束,客气地笑了笑:“谢谢沈总的花,您没事儿的话,我要去约会了。”
“姓宋的?”
“不啊,我说过我在燕都?不止一位追求者。”
大楼拐角出来一辆布加迪,后备箱自动掀开,一大束红玫瑰,开得热烈新鲜。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从副驾驶下来,把花抱给他:“姜总,褚总送的花。”
“今天上?午很忙吧,下午才送来。”
“他让我带句话,说崇瑞的大厅宽敞,花瓶又?多又?漂亮,所以这次多送几朵让姜总您插着玩儿。”
“你们褚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谢谢。”
姜怡妃在他眼皮子?底下,笑容灿烂,大大方方地接过玫瑰,压着他送的飞燕草,状似来者不拒,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