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迟啊,师傅。”姜怡妃淡笑,“麻烦高总熬夜了?,我?明儿再来接您的班。”
“你们?这帮小年轻不应该趁着精力旺盛多多加班吗,净指望我?们?这群老的。”高杰帮她开门。
“师傅您不老,您还要给即将?出生?的宝宝赚奶粉钱呢。”姜怡妃跟着他出会议室,安慰道?,“别难受师傅,等过十年我?做到您这个位置,也会被新蛋蛋后们?制裁为什?么要加班。”
高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在电梯间与她分道?扬镳。
不想傍晚被堵在高架上,姜怡妃选择打?车去?会场。
杂项玉器区锁在的侧厢房里,褚康时穿着黑色短袖,运动短裤,坐在红木椅上和秘书交谈。
一起去?主厅交接完工作,便开始闲聊起来,他如她所料,把话题牵到宋聿诚身上,一顿调侃输出,好像不黑兄弟几句枉为人类似的。
“你听听他发我?的问题多幼稚,一整个被你迷得智商全失。”
她心不在焉听着,今早他六点就与她问候早安,不知起这么早有何事。
那个陌生?的名字一直在心头徘徊,姜怡妃终究是忍不住,向褚康时打?听。
“绵绵?”褚康时抓着鸭舌帽帽檐,顿了?顿,“你说的是褚眠。”
“褚眠?是你亲戚?”
不知怎么的,姜怡妃觉得褚康时吊儿郎当的脸上变得凝重,黑色鸭舌帽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他唇线持平,缓缓开口?:“嗯,今天是她的冥诞,我?想宋聿诚可能和他妈妈去?了?东郊墓地,这事儿说来复杂,绵绵是宋聿诚同母异父的妹妹。”
姜怡妃心突然绷紧:“她……已经去?世了??”
“嗯。”褚康时双手抱胸,视线投向人工湖,叙说,“三年前,那孩子跳楼,快成年了?,十七岁,当时只有宋哥在她房间里,可他没有及时抓住她。听说好像就差一点儿,所以成为了?宋哥心里的坎儿。”
“你也别觉得夸张,褚眠也是我?们?褚家?人心里的坎儿,我?叔叔受了?刺激,前两年一直在疗养院。”
所以昨晚他在书房一身沉重,是在怪罪自己没有救下妹妹。
脑海中浮现陈姿燕的影子,姜怡妃不由地置身于同样的场景里,后背起了?鸡皮疙瘩,光是想象妹妹死?在眼前,她都感觉恐惧。
“原因呢?”姜怡妃问。
“她去?世后,我?和宋聿诚去?她高中调查。”褚康时摸出烟盒,抵出一根,“褚眠的父亲,也就是我?叔叔,他对女儿要求严格,高中前后,褚眠学业压力大,也很叛逆,开始频繁逃学,我?们?做长辈的做哥哥的,包括宋聿诚当时也不算尽责,你知道?他是重组家?庭吧。”
“嗯。”他们?家?庭状况类似,所以姜怡妃特?别能理解当时宋聿诚对妹妹不太热情的原因。
“宋聿诚觉得褚眠装病跑到母亲的关家?老宅躲着,他就想试试能不能劝劝她回校,家?里的保姆管家?听见她在屋里对宋聿诚又求又喊的,接着突然情绪激动跳出窗外,关家?老宅的人全懵了?。”
“她就这么崩溃了??”
“至于有个影响她状态的重大原因是”褚康时夹着烟,没点,欲言又止,余光撇到一抹绿。
他侧眼看向姜怡妃白皙的手腕,惊住。
绿莹莹的光泽是宋聿诚的玉貔貅。
他清了?清嗓,选择道?出事实:“褚眠偷偷去?碰了?违禁药。”
褚康时没细说下去?,这件算是丑闻,闹大会影响家?族利益,特?别是关家?,他们?两家?人捆绑在一根绳上,关家?长辈选择了?掩盖,连褚眠的父母都没有告知。
于是,唯一在场的宋聿诚抗下所有圈子里的流言蜚语,类似他逼死?妹妹,甚至还有更夸张的。
褚康时清楚真相,他的思维偏理性,有些替宋聿诚不平。
那日在酒吧,宋聿诚望着右掌心,眼神疲惫,却说:“绵绵生?前,我?不是位负责的兄长,现在他们?再怎么骂,我?都觉得不够,我?已经没有机会弥补她了?。”
站在身边的女人沉默不语,听到她长叹一口?气,惋惜的光从她瞳孔中泛起。
“你不会因此对宋哥有意见吧。”褚康时有些急了?,要是把人说跑了?,可不得挨一顿揍。
姜怡妃摇摇头,眼神变得柔和而?深沉:“我?只是搞清了?一些对他的误会。”
她想起他至今在寻找父亲任职期间丢失的文物,她想起燕燕口?中说的女学生?请假他必批,或许是出于对妹妹的亏欠。
宋聿诚这人要说有缺点,那大概就是——把责任当做了?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