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高高在上的叶天师才可以做他的宿敌。
叶同尘依旧不懂,“沈确你是为了报复当年我废去你修为,让你永远不能修炼吗?”她只记得这么多。
沈确却突然恼怒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问:“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因为这
个吗?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不记得我?我的名字是你取的你怎么能不记得!”
叶同尘愣了住,“沈确?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沈确抓住她的手死死的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你不能不记得,不能不记得!”
掌心里一股灼烧般的热感,那是沈确在把他的记忆展现给她。
叶同尘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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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浑身溃烂的药人,就赤|身|裸|体的躺在狗笼子里,身上流着恶臭的脓液像是死了一样。
可她走进,那药人奄奄一息的睁开了眼看住她,那是一双绝望的眼睛,却很明亮。
她用剑斩断笼子上的锁链,蹲下身小心翼翼打开了笼子对里面的药人轻声说:“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我叫叶同尘,我带你出去好吗?”
她朝他慢慢伸出手,可他还想像只警惕的恶犬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血从她手上溢出。
她痛的皱眉,却没有震开他,也没有收回手,而是对他说:“既然咬了就别浪费,我的血对你的伤有好处,喝吧。”
他就那样咬着她的手,吞下去了一口她的血,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她,变得越来越困惑,彷佛在困惑她为什么不打他,不杀了他,还真的给他血喝?
一口又一口,不知道那血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的效用,他越来越昏沉,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酸软松开了嘴。
他听见她笑了。
“别害怕,只是你身体太虚了,我的血你暂时受用不良。”她再次朝他靠近,伸手双手说:“我抱你出来。”
他想抗争,可浑身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慢慢抱出了笼子。
他看见自己脏臭的脓液蹭到了她的衣服上,可是她一点也不介意,只是把他抱的更牢了一点,皱着眉轻声说:“他们把你伤成这样,一定很痛吧。”
真奇怪,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死活,可这个天师却在意他痛不痛。
那之后的几天里,他都没有力气,看着这个明月一样的天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一遍又一遍为他清理脓疮,上药包扎,她还会亲自喂他药喝。
她会不厌其烦的跟他说话,哪怕他从来不回应。
有一天,她带回来一包点心,掰了一块递到他嘴边说:“尝尝看,是栗子糕,甜甜香香的。”
他张开口吃到了这辈子第一口的甜。
是的,在那之前他从来没有吃过甜食,他被当药人养大,吃的是维持生命的粗粮和药,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糕点化在他嘴里,他突然开始流泪。
“你怎么哭了啊?”叶同尘歪头来看他,用手背替他擦眼泪,“是不喜欢吃吗?”
他哭着把她手里的栗子糕全吃了,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喜欢,因为太喜欢了。
她就那么看着他,眼神碎掉了一样难过,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不哭了,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买来给你。”
他抬头看她,满口栗子糕的问她:“真的吗?”
她笑着点点头,又说:“但你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家住在哪里,你还有没有家人了?”
他第一次回答了她,他早就没有家人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就被卖给了做药人的老头,这样长大了。
至于名字……他只记得自己的父亲被叫老沈,老头叫他鹤|顶|红,是一种毒|药的名字,因为老头要把他炼成毒|人。
叶同尘皱皱眉说:“这个名字不好,我替你换一个吧。”
她想了想,看见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笑着说:“你就叫沈雀吧,雀鸟的雀,希望你以后像雀鸟一样自由开心,话多一点。”
他呆呆望着她,一遍一遍念着自己的名字:沈雀、沈雀……她希望他自由开心,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