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坐诊的营帐,帐门只要不是有特殊情况,就?一直是开?着的。
而看诊台就在帐门侧左方一点的位置,稍微走近些就?能看到。
年轻的辛御医去叫其他御医本也没这么快回来的,可?巧的是她才出门就?遇见了来配药的另一位老御医,两人就一道转了回来。
刚走近医帐,就?听见武县君他妻主正在哄武县君,两人一时尴尬,就?退了些身避开?。
耳听?着哄差不?多了,寻思她们也该进去了嘛,结果她一转身就?看见伤风败俗的一幕。
吓得她赶紧又转了回去,还?把慢吞吞才转一半的老御医给转了回来。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怎么能大庭广众的在医帐里干这?种事呢!
年过二十依旧没有娶到夫郎的辛御医脸色涨得通红,重重的咳了两声。
被提醒的两妻夫回过神来,想?到这?还?在人家医帐,一时有些被撞破的尴尬羞窘。
不?过尴尬的只是厚脸皮的江薏,羞窘的则是穆氿这?个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男儿。
黝黑的深色眼眸哭过后透亮,又因?为被人撞见这?一幕羞的染上了一层水色,与他高大健壮的身形形成强烈的反差。
帐外是要给他包扎的御医,他躲不?掉这?样?尴尬的时候,只能逃避的侧过身,欺骗自?己外面没看到。
可?暴露过来的耳朵,却红得肉眼可?见。
江薏愣愣的看着。
阿氿这?样?有亿点可?爱哦!
“咳!咳!”
帐外的辛御医,肺都要咳出来了,江薏往外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她转身出了帐子,对着两人道:“麻烦二位大人了。”
两位太医这?才回过身来,老御医好几十的人了,见惯了风雨,这?会儿也是一脸的慈祥,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但辛御医却脸色微红,似有些恼怒。
理亏的江薏只能乖巧的微笑,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不?知道辛御医是不?是接受到了江薏的歉意,哼了一声就?算了,由着江薏扶着老御医进去,她自?己则在帐外等着。
等老御医给穆氿上好药固定好夹板,两人起身和老御医道谢。
老御医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一路牵着马回到自?己营帐,帐里守着的小浅正低头绣着手帕,听?到帐外有声响,正准备出去看看,就?见一身伤的小妻夫走了进来。
他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东西迎了上来,“江夫人、武县君这?是怎么了,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才大半日?就?弄成这?样?了。”
看着两妻夫手臂都包扎着伤口,他手足无措的一时竟不?知该去扶谁。
好在两人并不?需要他扶。
回到桌前坐下,看着一旁慌乱不?安的小浅,江薏只能安慰的笑了笑,安排道:“小浅,你去厨房问问还?有没有吃的,给我们弄点,这?都半下午了,还?没捞着饭呢。”
这?么晚还?没吃饭?小浅一惊,但得了吩咐他心底就?落了些,应了一声就?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安静下来的帐子里,穆氿如往常一般端坐着,江薏却能察觉夫郎的沮丧与低沉。
现在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江薏也不?必拘束。
她用?自?己完好的掌心,抚上穆氿暗色的脸颊,看着夫郎抬起眸来看着她,她才温柔一笑。
“阿氿还?不?高兴呢?”
暗色的眸子颤动,“我没有不?高兴!”
他敛下所有的哀伤,偏头依偎进妻主温热的掌心,“我只是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你!”
江薏可?不?赞同:“今日?这?是意外,再说最?后你不?是救回我了吗?”
话虽如此,可?穆氿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把江薏看得太重,重得接受不?了一点因?自?己带给她的伤害。
眼瞧着夫郎又陷入深深的自?责,江薏无奈的摸着他的脸颊,问:“阿氿,我是谁?”
“你是我的妻主!”穆氿沮丧却也毫不?犹豫的回答。
“既然?我是妻主,那阿氿为什么会因?为保护不?了我就?陷入自?责。”江薏一笑,“阿氿,虽然?我平日?里娇气软弱,但我并不?是完全需要你护着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