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深深看了她一眼,拿起剑怒气冲冲的去了。
“莫名其妙。”李蘅嘀咕了一句,转身招呼:“云蓉。”
她要睡午觉,大战在即,即使父亲和兄长们事先安排好了,但真的到了两军对垒之时,也常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
“娍儿,不可!”
父亲的呵斥就在耳边,李蘅却好像没有听见。
她只看到那只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将她的手包在手心,带着她用力往前一刺。
眼前,方才还一脸嚣张得意的人被刺了个对穿,瞪大眼睛僵在那里,死不瞑目。
李蘅惊愕,侧眸看赵昱,方才赵昱那眼神,简直恨不得吃了她,现在怎么又帮她?
赵昱不理会她,随意抽回了自己的剑,在那尸体上擦了擦剑尖上的血,若无其事的将剑归了鞘。
“大将军。”朱曜仪冷了脸:“镇国公夫妇是您的女儿女婿,在军中做出这样的事,大将军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今日便修书让人送回帝京,向问:“她在中帐,和他们都说了什么?”
十三知道,他这是在问李蘅,忙道:“属下派人去听了,还没回来呢,等主子用完早饭,估计也就回来了。”
赵昱不说话了,径直进帐沐浴去了。
十三站在门口松了口气,他这一关算是熬过去了,但不代表主子这就忘了护袖护腿那回事,这会儿隐忍不发也就是给了赵大将军天大的面子了。他叼着根草叶儿,抬头看了看天,咧嘴一笑,夫人呐,属下帮不了您了,您老就自求多福吧!
赵昱用早饭时,十三得了消息,站在桌边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夫人说,她之所以知道宁王殿下通敌,设计想要害赵大将军他们,都是主子您派人查出来的。”十三将李蘅对赵廷义父子三人所说的事大致学了一遍之后,补充了一句。
赵昱闻言放下了筷子,脸色愈发阴沉。
十三低下头,这也不怪主子,他要是主子他也不痛快,护袖护腿没他的份儿,顶锅却都是他,这一点也不公平,也难怪主子生气。
赵昱在帐内直坐到午饭后李蘅回来。
李蘅将上辈子所发生的事情,都换说成是赵昱的人查到的,再加上朱曜仪所做的事,都是有迹可循的,赵廷义是聪明人,只要稍稍点拨,便明白过来一切。
上辈子的惨状绝对没有机会重演了,她这会儿是一身轻松。她步履轻快,容光焕发的走进了帐中,抬眸便见赵昱冷着眉眼,坐在桌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好像很生气。
她身子一下紧绷起来,神色间的欢快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娇怯,鸦青长睫扑闪,语气清软:“夫君怎么不午休?”
她回帐中来,是准备睡一会儿的,半日不见,她还以为赵昱不在帐中,早知道就不急着回来了。
赵昱薄薄的眼皮一掀,眼神刀锋一般尖锐,语气冰寒,眉目间满是戾气:“你和你父兄说,你所梦见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派人查出来的?”
李蘅面对他的质问,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对……对不起……”
她不能说出自己是重生而来的,所以才假借了赵昱的名义,是想让父亲和兄长们更加相信她的话。如果她说是做梦梦见的,父兄不免难以置信。
赵昱眼下这是……不让她以他的名义办事?
“对不起?”赵昱站起身,垂眸冷冷审视她:“拿出点诚意来。”
李蘅回头看了看,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帐里就她和赵昱两人。
她低下头,缓缓解着自己外裳的盘扣,她还能有什么诚意?赵昱想要的,不就是这个“诚意”吗?
她给他就是了。
虽然,她身子还没彻底痊愈,但能保住父兄,这算不得什么。
她要养足了精神,和父亲、兄长们一起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夫人。”云蓉进了门,又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奴婢看着,国公爷怎么好像生气了?”
“不用管他。”李蘅摊手:“过来伺候,我要睡一会儿。”
这一次,只要拿住朱曜仪的错处,一举解决了朱曜仪,她就可以离开赵昱了。
眼下,父亲和兄长都已经有了准备,不会出什么大错,她只要稳住赵昱就行了,也没什么心神去哄他。
云蓉见她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劝,答应了一声上前伺候。
赵昱一路出了营地,回头就只看到十三远远的跟着,李蘅根本没有追上来。
他心情更坏了,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