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殿下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赵廷义点点头道:“不如这样,殿下先回帐中去休息,他们要是到了,下官第一时间派人去请殿下来。”
他来的时候,女儿曾提醒过他,让他小心提防着朱曜仪。
他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女儿的话,他是放在了心上的。但这么久以来,据他的观察,朱曜仪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除了喜欢抢功劳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思。
他的心算是逐渐放下了。
但因为之前,朱曜仪和赵连娍定亲之后,又和温娉婷纠缠不清,还做出过伤害赵连娍和小葫芦的事,他对朱曜仪也再没有从前的亲近。
如今相处,已经是公事公办更多一些。关心朱曜仪,也不过因为朱曜仪是皇子,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怕回去无法跟嘉元帝交代。
“不必了。”朱曜仪很是深明大义:“大将军这么大年纪了,尚且能在这里等着他们,我年纪轻轻,又有什么资格先去休息?”
“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赵廷义笑了一声:“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便陪下官一道等吧。”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朱曜仪不听,便怨不得他了。
“大将军,我们下盘棋,打发打发时间吧。”朱曜仪笑着提议。
“也好。”赵廷义抬手,让随从取了棋盘来。
第三局厮杀尚未结束时,外头传来了赵玉横爽朗的声音:“大伯父,我把小妹他们接来了。”
“人来了。”朱曜仪放下手中的棋子。
赵廷义则起身相迎:“请他们进来。”
话音还未落下,赵玉横便挑了帐门,转身拉过赵连娍:“小妹,来。”
“父亲。”赵连娍看到皮肤黝黑的父亲,不由热烈盈眶。
既心疼,也感慨。心疼父亲在边关受苦了,感慨上辈子没有来得及的事情,这辈子她没有来晚。
“父亲。”赵玉樟进来,朝着赵廷义拱手一礼。
赵昱招呼他:“岳丈大人。”
“给宁王殿下行礼。”赵廷义拉过赵连娍,转身看到朱曜仪,才如梦初醒,忙吩咐一众小辈。
赵玉樟拱手一礼:“下官见过宁王殿下。”
赵连娍和赵玉横只是跟着作揖,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赵连娍恨透了朱曜仪,垂眸不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抽了一旁的长枪对朱曜仪动手。
赵玉横则是一直不喜朱曜仪,朱曜仪当初费了那么多功夫,可谓机关算尽,才算和妹妹定上了亲,却又和温娉婷勾搭起来欺负妹妹,他每每想起都来气,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朱曜仪在边关的种种作为,他看朱曜仪是越发的不顺眼。
至于赵昱,他见了嘉元帝都不跪,何况区区一个宁王朱曜仪?他只抱臂在一旁看着。
“几位客气了,免礼吧。”朱曜仪彬彬有礼,含笑问道:“因为战乱,道上不太平,不知道镇国公你们来这一路上可顺利?”
赵连娍掐着手心,抬眼看朱曜仪,沿途几次危险,都是拜朱曜仪所赐,朱曜仪还问这样的话,是在故意嘲讽挑衅他们?
沿途设计的关卡,竟然都被赵昱给破了,不过没关系,他不会放过赵连娍的,他一定要让赵连娍哭着求他,后悔当初没有嫁给他!
然后,他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将这些人永远埋葬在这里!
“殿下慢走。”赵廷义和赵玉樟一起将他送到帐外。
“大郎,你怎会和娍儿一起来?”
帐中,只剩下赵廷义和赵玉樟父子,赵廷义这才开口询问。
“在边陲小城遇见了。”赵玉樟道:“父亲,边关太危险了,我和三弟都劝小妹回去,奈何小妹不肯,说是有话要和您说。”
“等明日,说完话派人送他回去吧。”赵廷义也担心赵连娍有危险。
“好。”赵玉樟应了。
“你一路奔波,也早些歇了。”赵廷义心疼的看着儿子:“明日,我再与你细说这边的情形。”
父子二人说了几句,便各自睡下了。
翌日一早,赵连娍便在阵阵鸟鸣声中醒了过来,周围是林子,鸟叫声怪好听的。
赵连娍看了看熟睡的赵昱,轻轻拿开他握在她腰上的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云蓉。”
“夫人。”云蓉揉着眼睛走了进来:“您这么早起身?再睡会儿吧,奴婢看他们早饭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