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千镜一见她,眼中便有薄泪,匆匆行了个礼,道:“殿下。”
殷上忙扶她,道:“你如今也是世子了,不必行此。”
索千镜却坚持把这个礼行完,道:“都是殿下当时垂怜,否则镜无以至今日。”
殷上只能由她,待她起身才寒暄道:“阿钰近来如何?”
索千镜道:“尚好,殿下无需惦念。”
殷上点了点头,领着她一一见了其余众人,一齐重新分析了当下的局势。
序戎、月支到达后,整个泓山城的兵力达到了四十三万左右,又分为骑兵、步兵、弓兵等,再加上后备兵卒、守军、火兵以及兵械制造的人数,实际能参战的兵卒不足四十万,汀悉各盟国的军众虽然不及这个数目,但北境的军力却要高出东南各国一大截,光是吴真的骑兵就是个异常难对付的角色,故而两方勉强称作势均力敌。
作者有话说:
到齐了,准备开团。
54?明月不归沉碧海(2)
◎汀悉来使开战计划◎
各国到达泓山城,都做好了长线作战的准备,周垣怕是也多少探听了溪狄的情况,拿下氏白后便一直按兵不动,他们也只能暂且僵持着。
过了十日左右,令兹又十万军队在章明肃的带领下到达了镶云城,再次对汀悉发起了进攻,此战就像一个信号,开始催促着周垣的行动,开战不过第三日,周垣便往泓山城派来了使者。
使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孤身一人步入敌营,被搜了兵械后,不卑不亢地朝殷上行礼,恭敬道:“见过世子殿下。”
言毕,又从怀中掏出一黑色的木盒,向其呈上。
彼时众人都在,于城门空旷处会见此人,林泊玉上前接过了木盒,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那使者暂未就此盒多说,而是抬头看了看殷上身后的几人,似乎在寻找什么,好几息后,她才收回目光,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令朝众人亮出,扬声道:“世子殿下命我传其口谕,溪狄周相寻已在吾手,若想其顺利回朝,且用江遗雪以换之,予尔十日期限,未见彼方之人,先断此方之臂。”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阒寂,只余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那女子似乎料到此状,等了几息又道:“殿下可以先看看这木盒里的东西。”
闻言,林泊玉向殷上看去,向其示意。
殷上面无表情,眸中全是冷意,看了一眼那躬身的女子,视线又落到木盒上,淡声道:“开。”
林泊玉便伸手翻开木盒,呈于众人眼下——里面是一件血衣,以及周相寻的世子玉令。
殷上抬步向前,伸手将那块世子玉令拿到手上,周相灵见到那血衣已然面色发白,目光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江遗雪站在不远处,脸色也并不好看,更别说湛卢真、索千镜几人,也是目光冷然,神色各异。
可殷上没回头去看任何人,只摸了摸那玉令上的周字,似乎在例行公事般的检查其真实性,这几息的时间被拉的无比漫长,以至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凝滞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殷上才把那玉令重新放回盒子中,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
尔后缓步走到那女子身前,于各方迥异的视线下开口道:“既如此,那我也予周垣十日期限……她若不将周相寻送回来,我便将江遗雪的尸体送给她。”
话音刚落,四面都出现了不小的反应,那女子也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她身侧神色未变的江遗雪,道:“你……你……”
“怎么?”殷上笑了笑,抽出腰间的匕首,道:“你若是不敢传这话,我不介意换个人替你去。”
见状,那女子一直泰然的目光瞬间染上惶恐,连连后退了几步,忙行了一礼,颤声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带到。”
殷上将匕首归鞘,抬手示意把守的兵卒让开一条路,漠然道:“去吧。”
……
随着那女子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口,四周把守的几对兵卒们也各自回营,只余殷上等人还站在原地。
见气氛冷凝,湛卢真率先打破沉默,道:“此事回营详议罢?”
殷上轻轻嗯了一声,侧身走了两步,又将那木盒中的世子玉令拿起来,朝周相灵递过去,道:“拿着。”
此举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周相灵登时愣住了,颤声问:“你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会救我阿姐的。”
还未等殷上开口,他又急匆匆道:“你不想用江遗雪去换我阿姐,是不是?那我阿姐怎么办?”
见他情绪激动,殷上皱了皱眉,道:“我没那个意思,此事回营再议。”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相灵不允,依旧站在原地,问道:“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母亲什么。”
他看起来下一息就要彻底崩溃,可殷上却依旧平静,看着他说:“不用你提醒我。”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周相灵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咬牙道:“我阿姐必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