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织回忆他的态度,内心犯嘀咕,回座位时,余光注意到沈译驰从前门出教室后,身影经过一扇扇窗户,最终从后门拐进来,坐在座位上。
他在做什么……
——是还在生气吗?因为周末的事?可周末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这时上课铃响,姜织没多浪费时间。
正如沈译驰所说:短暂的停滞和落后会为冲刺提供意想不到的动力。
她只要一碰到书本,注意力便高度集中,身体里绷着根弦,无暇为沈译驰是否还在生气、晚上如果遇到那个暴露狂该怎么办忧心。
晚自习后,姜织照常去亓老师家补课。路上听英文歌放松时,看到家族群里有消息弹出来。
发消息的是二姑,在跟奶奶说话:“妈,我哥那天去吃饭了吗?我又打听了下,她是三婚,之前两段婚姻生的都是儿子,身体好着嘞。”
姜织很快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耳机里歌手嗓音婉转动听,姜织什么也听不见,胸口起伏,怒气伴随着呼吸翻滚。
她戳开对话框,手指飞快地编辑着,试图质问重男轻女的奶奶和嘴碎挑唆的二姑。
没等她编辑完,二姑的消息很快撤回,仿佛是发错了地方。
但其中的几个关键字眼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姜织心口,很多年了,她始终不能释怀,尤其是父母离婚后。
可能是受学校通知的影响,今晚这条路上格外冷清。
这里是居民区,经过的不止有学生,姜织注意力在手机上,走出一段,才发觉身后跟着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可能是喝了点酒,说笑声音量高,正摇摇晃晃朝着姜织走近。
她紧攥着书包带,适才觉得害怕,偏偏这条路邻着小区墙外的绿化带,没有店铺,唯一的一所幼儿园大门紧闭,保安室灯光暗着,不见人。
眼看着后面两个男人越来越近,姜织就要跑起来,但估算距离,真跑起来,她未必跑得过对方。
她捏着手机,第一时间拨出老爸的电话,姜国山的电话一直处于占线中,迟迟没有人接。
姜织又一次朝后方偷瞄,只见其中醉得厉害些的男人被同伴拽了下,穿过街道走到路的另一边,嘴里依稀说着:“别瞎嚷嚷,吓到别人了……”
虚惊一场,姜织见状才松口气,正要收回视线,瞧见自己刚走过的路口处过来道熟悉的身影。
男生腿长,步子迈得大,经过姜织时,注意到她额上细密的汗珠,循着声音朝街对面两个醉酒的男人望去,以为她是害怕。
男声清晰:“去补课?”
姜织抿唇勉强露笑,嗯了声。
沈译驰率先搭话,但没有深谈的意思,一问一答后,他轻点头,自顾往前走。
这时,姜织手里的手机震,是老爸回过来的电话。
她接通,也抬步往前走,没提刚刚的“危险”,反倒是姜国山不确定她看没看到家族群里的消息,语气试探犹疑,姜织心里明镜似的,没拆穿,说着急上课挂断了电话。
锁掉手机前,她注意到时间,心说不好,要迟到了,才急急忙忙加快步子。
夜晚,长街上,女孩短靴带一层薄薄的跟,踩在沥青路上,哒哒哒,紧密又清晰。
姜织和沈译驰顺路,一前一后走着,皎洁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不可避免地注意到沈译驰的步伐。
是自己走得太快了吗?怎么感觉沈译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