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织在房里看书?我去看看。”是冯敏。
姜织面上一喜,立刻对电话说了声“我妈回来了”便搁下手机,推开椅子,小跑着往外走,提前一步拉开门,喊人:“妈!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陪你考试。”卧室门打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冯敏当即皱眉,摸了摸女儿的手臂,说,“现在这时候又不热,怎么就开上空调了,马上要考试了,冻感冒了怎么办。”
“……”
姜国山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正准备问冯敏坐了一路车,要吃点吃什么,就被她瞪了眼。冯敏说:“吱吱顾不上照顾自己,你也没注意吗?这都十点了,中午再热现在温度也降下来了。”
姜织怕两人一碰面就吵架,飞快地回屋找了遥控器:“关上,我现在就关上。”她试图岔开话题:“爸我想吃酒酿圆子了,你快去做,我好饿。”
姜国山应下,又问冯敏:“给你也煮一碗?”
冯敏恨铁不成钢地看女儿一眼,点头应好-
彼时,出租屋。
沈译驰坐在书桌前,思考姜织这个理由的真实性。她妈妈不是在南京吗?
又心不在焉地等了会,仍不见手机有动静,沈译驰起身出了卧室。
周淮正关着灯,戴着耳机用平板看恐怖片。他从小不怕这个,看得心无波澜,但架不住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用手里的冰可乐冰了他耳朵一下。
周淮我靠了一声,差点把平板丢了。他接过可乐,看沈译驰单手勾开拉环,坐在他对面,把一罐可乐喝出了啤酒的架势。
这人装什么忧郁呢。
周淮踩着地转过电脑椅,摘了耳机,等了半天不见他开口,揶揄道:“我猜你来找我肯定不是让我给你讲题。”
沈译驰递给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没什么杀伤力,喉结滚了下,将可乐咽下去,借题发挥:“你觉得我为什么没回答你?”
周淮不愧是周淮,一语中的:“逃避呗。”
逃避……
也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姜织也是这个意思?她总不能是真拿他当备考工具人,高考一完,连面都不必见了。
“你问姜织什么了?”周淮晃着耳机线,突然开口炸他。
沈译驰不提防,“我”了一声,及时刹车,略一想,跟周淮也没什么好瞒的,索性说了:“我打算约她看日出。”
“看日出啊……”周淮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被沈译驰警告地瞪了一眼,才坐直些,正经道,“这么说吧。看日出的话,前一晚是不是得在外面过夜?如果好多人一起,就没什么尴尬的,可如果只有你们俩,异性间嘛,不管两个人互相喜不喜欢,一起过夜这种事总归是有点暧昧的。女生没立刻答应估计是有顾虑。”
沈译驰噎声:“我没这个意思。”
这个话题是话赶话聊到的,姜织说起高考后的安排,他顺势提了一句。提完一直在琢磨姜织为什么突然撂电话,是怎么想的,也没反思一下自己这个提议妥当与否。
和周淮聊完,沈译驰回房间时,看到了姜织的信息,说她妈妈请假回来陪她高考,现在正在她房间看她自习,就不跟他连麦语音了。
沈译驰回了句“知道了”,没再怀疑她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接下来几天,沈译驰暂时性遗忘掉看日出的事,没跟姜织解释自己这个邀请没有深意。是没找到合适的聊这个话题的机会,也是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得太清楚与他的目的相悖。
有些话题,不就是要等氛围暧昧了才聊的吗。
时间来到六月七日,高考第一天。
学校提前腾空教室安排考场,校园周边街道上在这期间禁止车辆鸣笛,交警在城市各个路口指挥交通,出租车有专门的送考专线。
当地新闻电视台开设了专题栏目,热搜上每年都有人忘记带准考证,去错了考场的话题。
最淡定的还是要属即将踏入考场的考生。
过去三年里的每一天,对这个节点有着太隆重的情感,以至于这真的到来时,内心是平静的。
沈译驰和周淮解决了早餐,也是巧,纸箱里牛奶恰好还有最后两瓶,好像他们的高中时代,随着这场考试的结束,也正式划上句点。
到校门口时,两人明显被这阵仗吓到。学生家长围聚在校门口,对自家孩子嘱咐声不断。
“姜织和她妈妈长得还挺像。”周淮望着某处突然开口。
沈译驰随着他的视线,发现了姜织。
冯敏和姜国山一起来送考,为了有个好兆头,冯敏穿了一条大红色的旗袍,姜国山怀里抱着一束向日葵。
旗开得胜,一举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