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山怎么想都是,沈译驰那臭小子拿了自己的钱去姜织面前献殷勤,这不是借花献佛是什么。
“真是长大了啊,会给我洗脑了,帝王的制衡之术都没你这招绝。”姜国山叹气,“我记得你从小就嘴甜,小区里一群同龄的孩子中,属你最乐呵,家长老师都喜欢,幼儿园拍毕业照,你是唯一一个被校长抱着坐在腿上拍照的。”
姜织用玩笑的语气,把实话嘀咕出来:“我奶就不喜欢我。”
“这不怪你,是爸爸的错。我年轻时很叛逆,二三十岁了,还一心要自由,天南海北的跑,不想成家,没好好给你奶奶尽孝心。她最严重的一次手术,就是被我气的,当时医院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做后事的那些东西都备好了,好在最后吉人天相。所以后来,我什么都顺着她,也因此亏待了你妈和你。爸爸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理解我和你奶奶,是希望你不要难过,要记得爸爸一直都是爱你的。”
姜织吸吸鼻子,说:“我一直都知道。”
父女俩久不见面,聊到十一点半。姜织掐着时间催姜国山回房睡觉,然后给吴桐雨发消息要去取蛋糕。
姜国山在卧室听着姜织自以为轻手轻脚地出门又回来,然后来来回回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零点一到,姜织在一片漆黑中敲开了卧室的门。她小声:“爸爸,你睡了吗?”
姜国山从床上起身,从晚上在蛋糕店时就知道会有这个惊喜,但真的经历了,还是喜悦的,一个大男人不争气地湿了眼眶,好在房间内只有微弱摇晃的烛光。
“又偷偷让我感动。”姜国山说。
毕竟这么晚了,姜织没用太高的音量,安安静静地唱着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我最爱的爸爸生日快乐。”-
另一边,沈译驰也没睡。
他此刻手机上显示的,是姜织送完生日蛋糕和礼物后,回房间后跟他同步信息:“啦啦啦啦结束了开心。我发现我爸都感动哭了,不过我没拆穿他。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看来姜国山没告诉姜织,他一早知道她准备了生日蛋糕的事,给足了一个惊喜该收获的情绪价值。
沈译驰回了个“晚安”,屏幕响起姜织的语音邀请。
他接通后,听到对面声音低低的:“你还没睡啊?”
“跟你说完就睡了,吃过蛋糕了?”
“嗯,好吃。”姜织又说,“沈译驰,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我明天不能陪你去拍木雕的纪录片了,得陪我爸过生日。我爸他今天有点敏感,估计是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难受了。等我大学报道后,回来陪他的机会更少了。”
“好。”
姜织大概以为他只是困了,并没有把他频繁的沉默放在心上,这让沈译驰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后,他孤零零地坐在那,发了很久的呆才休息。他是容易多想敏感的性格,深夜尤其会放大人的情绪。
翌日一早,天阴沉沉的,不是很晴朗。
沈译驰到别墅时,正是早餐时间。沈敬衷和唐湘汶都还没有出门上班,沈一星跟他们坐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餐。
沈译驰进门换鞋,在阿姨的热情迎接下进门,冲餐厅方向主动地喊了声:“爸、妈。”
只是他还没等抱住跑过来的沈一星,便听到沈敬衷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想通了?还是没钱吃饭了。男子汉大丈夫,当时硬气地摔门走,没给自己想好后路?”
沈译驰刚温乎的心瞬间冰凉,他不该因为羡慕姜国山和姜织的亲情氛围且被触动后,对自己的情况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沈译驰甚至自我检讨:是我付出的太少吗?
但他被寒了太多次的心,已经没有勇气付出了-
今天白天一直在下雨,姜织没出门,在家里陪姜国山研究新的菜品。
期间给沈译驰发了两次信息,没收到回复,以为他在忙,便没在意。
吃过午饭时,姜织接到周淮的电话,说自己忘带出租屋钥匙了着急取东西,问沈译驰和她在一起没。
姜织说没有,说他今天去吴桐雨那个工作室拍纪录片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吴桐雨抱着半个西瓜敲开她家的门。姜织奇怪:“你们今天没拍摄吗?”
“今天下雨啊,有几个外景拍不了,所以就取消了。”吴桐雨问姜国山借刀切西瓜,等姜国山直接把瓜接走自己切,奇怪地看回姜织,“我以为一张跟你说了。”
“没……”姜织适才觉得不太对劲。
姜织意识到沈译驰是真的失联是在两个小时后。
大概是姜国山被她以“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为理由,劝去陪奶奶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