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快半个时辰,那所谓的行良人终于缓缓出来了,良人的衣服比侍君的衣服多了些繁复的花纹,不少人有些眼馋,可等到他们望见行以南脖子上的痕迹之后,眼中立马变成了玩味,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处游移着。
素来清高的驸马,竟然也会这样出来,也是,他连在宫宴上引诱陛下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看来,只要将人逼上绝路,这样的驸马,远比他们这些原本就以色侍人的人更有手段。
陛下还吃他的手段,有心人瞥了一眼陈文,只怕是他们之中,最生气的就是陈文了。
行以南如今的手段,都是陈文玩剩下的,可偏偏陛下不怜惜,陈文就是闹上了天,也没办法。
行以南坐立不安,只想让他们请过安之后就赶紧离开,别的很好打发,但唯独在殿中剩下了一个陈文。
陈文是故意留下来的。
迟言本来想要看看陈文还有什么样的招数,但郁自明提醒他,当心引火烧身,他便跟着郁自明一起走了。
陈文,或是行以南,谁倒了,迟言都会拍手称快。
在行以南犹疑的眼神中,陈文道:“臣观晚春殿外繁花似锦,想在这里多留片刻。”
“你要是想留,就留吧。”
看他这对晚春殿满不在乎的样子,陈文眼中恨意更深,但一瞬之间就消失了,他问:“良人不想同臣一起出去走走吗?”
陈文就像是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行以南对他避之不及,更没有交好的心思,陈文的猫扯下他项间青布的心悸还在,行以南摇了摇头:“我……”
拒绝的话还没有出口,陈文忽然凑到了行以南面前,紧盯着他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陈文的目光像是要一点一点将他脖子上的血肉硬生生剐下去,行以南遇见过很多心怀不轨的人,可像陈文这样不加掩饰的恶意,他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只是接近,就已经让他胆寒。
回影过来挡到行以南和陈文之间,他恭顺道:“还请侍君注意,不要让陛下觉得侍君是个没规矩的人。”
就连一个小小的小侍也敢拿陛下来威胁他,陈文轻笑了一声:“臣只是想问良人,要不要渴求已久的东西?”
他压低了声音,这殿内只有他、行以南还有回影三个人听见了。
渴求已久的东西?
经过嘉云长时间的折磨,行以南已经不知道自己渴求已久的东西是什么了,他的目光里有片刻的茫然,陈文却趁势而上:“臣会给良人你,想要的东西。”
晚春殿外,被花匠精心打理过的园子确实繁花似锦,行以南和陈文沿着花林中的小路,慢慢走到了亭中。
行以南问:“什么东西?”
陈文答:“扶摇直上,本就属于你的,青云路。”
……
嘉云早早来了晚春殿,要同行以南一起用晚膳。
苍白纤细的手腕从常服底下露出来,握在透着温润的白玉筷子上,行以南胃口不好,几乎没吃什么。
原本还有回影和暮雪在一旁布菜,嘉云让他们两个都退了下去,殿内只剩下行以南和嘉云两个人。
嘉云问:“在想什么?”
她只是轻轻一问,眼前的人就诚惶诚恐,低着头的瞬间露出仍旧泛着红的后颈,无端有点诱人。
行以南道:“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