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过来,是朕准备对其余的世家下手了。”祁太安开门见山,殿内的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
谢沈两家刚刚倒下去,此时收拾世家刚好借这股气势趁热打铁。
“哪一位?”荀尘问道。
他倒是想要将贪图他位置的人都一一除掉。
“程挽星、严知乐。”祁太安停了停,稳重中含了一丝兴奋,“还有黎问。”
荀尘和秦时都有些讶异,六部里的世家,原先只除去一个兵部秦家,现下还要撇去一个工部的云家,那剩下来的程家和严家,自然会是祁太安的眼中钉,要对程挽星和严知乐动手,他们并不意外。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会有一个黎问。
黎问受先帝器重,是先帝亲自许她丞相之位,她在位多年,又会笼络人心,势力雄厚,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把她拉下来。
就连一向唯恐天下不乱、事情不够大的秦时都出言问:“陛下,是不是太快了?”
对黎问动手,必须一击就将其置于死地,否则等到她回过神来,她一定会对祁太安动手,她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本事。
对付她这样的老狐狸,还是小心为上。
太着急了,秦时有些奇怪,祁太安向来是稳扎稳打,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动手,她不应该在黎问上面如此着急啊。
秦时和祁太安是知己好友,她自然担心祁太安,连秦时眼里都有担忧了,祁太安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快才能让人措手不及。”
她已经下定决心,正如秦时所言,本不会这么快对黎问动手的,黎问这个人,太懂得周旋和隐藏自己的实力,不好动,但发生了一件旁的事情,迫使祁太安不得不尽快动手。
更何况谢家和沈家倒了,他们连诱饵都有了,虽然冒险,却也是绝佳的机会。
“孙亦桥是黎问的学生,她想要礼部侍郎的位置,这又何尝不是黎问的属意。”
否则借孙亦桥五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嚣张。
黎问虽是丞相,六部里多多少少也有她的人,但始终不到高位,六部一直牢牢被世家把持着,现如今没了一个谢家,她自然也贪图起来。
一旦有了缺口,贪心的人就不会放过。
“陛下的意思是?”荀尘隐隐有了猜测,快要脱口而出了。
秦时比他快一步,她漫不经心地道:“二桃杀三士。”
既然程挽星、严知乐、黎问都想要谢家沈家的势力,那就放手让他们去争好了,利益之前哪有什么朋友可言。
就算在此前,程家与严家达成了什么协定,但在这件事面前,都要碎裂。
可这三个人都不是轻易上当的人,所以祁太安道:“这其中需要你们的推波助澜。”
要让本就不是很牢靠的关系破裂,计策有成千上万条,秦时碰巧就很擅长这样玩弄人心的东西。
她兴致勃勃:“臣定不负圣意。”
本是权谋争斗,但却加深了荀尘心中对秦时的厌恶。
爱慕时,只觉得秦时随性而为,不受世俗拘束,不爱时,秦时就成了诡计多端的负心人。
她本就诡计多端,想着想着,荀尘不由得望向了秦时,秦时正咧开嘴冲他笑。
荀尘别开目光。
祁太安也看了秦时一眼,“辛苦秦卿了。”
等到荀尘和云鹤影走出去,秦时还停留在原地,她同祁太安再熟悉不过,祁太安方才的眼神分明是要她留下来。
许是有旁的话要单独告诉她。
“你与荀尘如何了?”祁太安开口便问。
“你操心这个干什么?”秦时有些意外,但还是含糊地答:“快要在一起了。”
“朕没瞎,荀尘比此前更厌恶你。”祁太安冷哼了一声。
“那我能怎么办。”秦时难得地发了脾气,她这样的人最是得过且过,也难有一个执着的人。
“你若是真喜欢他,你得用真心去对待他,你既然下定决心要他,就不该还去招惹别的人。”
祁太安真心实意,但倘若秦时听不明白,也就算了。
秦时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她明明一直都是用真心待人的,只是真心的时间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