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真久,萧沂笑着笑着,唇抿成一条线,他又望着天,“那你跟着父皇几年了。”
木二?目光一愕,片刻后?,他道:“十一年。”
萧沂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感叹道:“原来这么?早,他就把棋下在我的身边。”
萧沂转头?看?向?木二?,他腰弓得很低。
萧沂问:“你为?何不背叛我。”
木二?道:“属下从一开始接到的任务就只有保护陛下,忠于陛下。”
萧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拍得沉重。
“好。”
随后?转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父皇,你下的这盘棋,实在是好。
*
林惊雨回到墨竹轩,换了身衣裳,喝了杯茶,靠在案上不知不觉睡着。
想来她也算是一夜未睡,老天可不能辜负她。
不然她非掀了这天不可。
带着这样的想法?入梦,梦里她梦到她的封后?大典,她正端庄得体憋着心?中?抑不住的喜悦册封之时,有一只老鹰叼走了她的凤冠,她正嘟囔着晦气,下一刻萧沂痛斥她后?宫干政,把她打入冷宫,变成庶民和冷宫里的那群疯掉的妃子对?山歌。
吓得她连忙醒来,气不过骂了萧沂一句昏君,忘恩负义。
最后?安慰自己,还好是梦。
抬头?看?见萧沂那双眼睛时,她又希望现在是梦。
“殿下……”
萧沂不知何时坐在她身旁,喝着她方才喝过的茶,听见她连名带姓骂自己是昏君时,转头?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今日在朝堂之上,都未有人骂他是昏君。
林惊雨是第一个骂他是昏君的人。
他不以为?意道:“你又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了。”
“梦见你把我打入冷宫。”
林惊雨忽然意识到萧沂已称帝,今时不同往日,皆说伴君如伴虎,她回忆后?宫那群女人的样子,于是低着头?,声音柔了柔。
“不知陛下,从百忙之中?抽身来臣妾这里所为?何事。”
萧沂皱了皱眉,她的声音古怪,假得不能再假。
恍若刚认识她的时候。
萧沂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又耐着性子道:“你昨夜也太过急躁了些,如今皇城依旧危机四伏,你贸然出宫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林惊雨蹙眉,他在质问她。
她也不掐着嗓子,抵着脑袋撑在案上道:“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再说了,若我不杀了林相,你和那群老顽固能让我当皇后??”
“你可以再等等我的,林相那我自有办法?,你日后?做事,不要这么?擅作主张,可以与我商量商量。”
“等等,等多久。”林惊雨转头?,盯着萧沂的眼睛,“说到底,你就是还盯着林家的势力,说不定你还盘算着,借林相的由头?,迟迟不册封我,就这样耗死我一辈子。”
她字字句句控诉他,萧沂被气笑,“林惊雨,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林惊雨道:“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不相信当皇帝的你。”
她始终都有一道防线,她可以与他一起在苦难里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但?不能全心?全意一个帝王。
萧沂望着她,紧紧注视。
“林惊雨,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是否爱我。”
林惊雨不解道:“我向?你说过很多遍啊。”
“我是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