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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第8页)

他的声量很小,沈亭山与他贴得极近才勉强听得到声音。

查案之人本应保持公正,不被任何私人情绪带偏,可沈亭山此刻却无法控制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同情。

这个人原本应有锦绣前程的,可他却为了所谓的大义抛下一切,最终落得个流落街头的结局。如今,他已一无所有,却还被曾竭力保护的人亲手又送进了监牢。那些为了保护自己买卖私盐秘密而声称陆庠生就是杀人凶手的人,他们内心是否有过一刹那的愧疚?

因上访而被关在牢中的那几年,陆庠生是否也如今日这般受尽折磨,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他是靠着什么信念才支撑过来的?时至今日,他又是否后悔过曾经的决定?

这一刻,沈亭山倒希望陆庠生是真的疯了。

可偏偏,沈亭山知道他是在装疯。

沈亭山借机上下扫视了陆庠生,他虽衣衫褴褛,极为狼狈,但他的鞋袜却始终穿戴整齐。或许,这就是读书人最后的体面。

沈亭山起身站起,向陈脊说道:“知县大人,此案还有许多疑点,眼下不宜对犯人用刑,还请找赵十一来为他尽心诊治才是。”

“大人,”孙文鹏道:“下官已请了郎中,那赵十一只是仵作。”

陈脊颔首道:“那便请赵十一来替陆庠生医治。还有,此人眼下是朝廷要犯,去请尹巡检来重点看守。”

“尹涛?他是码头衙门的人,管不了”

“你对我的决策有何异议?”

这是陈脊第一次正面与孙文鹏发生争执。

孙文鹏面露惊讶,神色不忿,但见沈亭山在一旁,又不好发作。无论如何,陈脊都是自己的上级。他咬着牙道:“下官不敢。”

沈亭山欣慰笑道:“大人英明。”

周轩在花厅安然坐着,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陈脊和沈亭山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而这,正合他的心意。

想到这,他不禁暗叹起李氏的愚蠢。他明明已经说过许多遍,这个案子,即使被陈沈二人查到了也没有关系,偏偏她还是傻到要跳崖自尽。

关于李氏的死,周轩是有些遗憾的。

毕竟,像她这么忠心办事的人并不好找。

周轩轻吹茶盏,雨前龙井的香气袭入鼻腔。他深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终究与李氏好过一场,吩咐青儿多烧些纸钱也算圆满了。

比起李氏的死,他更在意的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沈亭山和陈脊为何还迟迟没有来讯问。

周轩开始有些焦急,向一旁的差役问道:“知县大t?人还不曾回县衙吗?”

差役道:“知县大人吩咐了,让你在此坐等,他忙完便会过来。”

周轩没想到的是,陈脊与沈亭山根本不会对他进行讯问。比起听他信口胡诌,他们二人商议决定,眼下更迫切的,是去陆庠生的老宅勘察看看有无线索。

开门的是个仆妇,一脸愁容,她认得陈脊,躬身行礼,请他们入院。

陆庠生家的老宅不大,冷冷清清,堂屋门开着,桌椅陈设老旧。

沈亭山扫视了一圈,正对门的堂案上没有像寻常人家那般放置花瓶贵器,反而是设了看起来有些瘆人的牌位。

仆妇看出了沈亭山眼里的惊讶,她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先请他二人上座,随后才开口道:“老奴原是陆家的管家,陆家破败后,我仍留在这替老主人看家护院。大人看到的,是老主人的牌位,我每日点清香三柱,望老主人能保佑远儿。”

沈亭山猜测,这个‘远儿’应当就是陆文远,他询问道:“老夫人可是陆庠生的奶娘?”

仆妇点了点头,叹息道:“老爷和夫人走得早,他们将小少爷托付给我,我却没有保护好他,只待我死后才能去向他们谢罪。”

陈脊见仆妇眼中含泪,实在于心不忍,开口道:“老夫人何出此言,陆文远他他”

陈脊想说些宽慰的话,可话至嘴边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说他可惜也罢,说他是个好人也罢,不过都是看客之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何况,眼下,陆文远还关在县衙大牢,他身为知县,也确实不应该多说什么。

陈脊看向沈亭山,发现沈亭山正盯着墙上一副佛像出神。

这副送子观音图,笔触稚嫩,用色也不考究。更奇怪的是,寻常送子观音图上画的都是金童玉女,偏生这幅画上却有两位金童而不见玉女。而且,这送子观音也并非女相观音,而是男相。

沈亭山好奇地问道:“这幅画是?”

仆妇回过神来,揩了揩眼角的泪,慢吞吞回道:“这是远儿幼时所作。”

“这画并不算好,且有些奇怪,为何”

仆妇回道:“一来,这是远儿第一幅成品画,二来,远儿的其他画作都已被他烧了。”

“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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