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见荷率先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王若威紧紧地攥着,她试着抽出来,却被一个力道拽了过去,将她圈住,令她感受到一阵肌肤相贴的温暖——
“要去哪里?”他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去上个厕所。”他的呼吸扑打在她耳廓,痒痒的,她控制不住地耸起了脖子。
“很急吗?”
“倒也没有很急”
“那再一起躺会儿。”
两人就这样以拥抱的姿势躺着,她的背贴合着他的胸廓,呼吸频率逐渐统一。
如此亲密。
李见荷想起,好像就是在不久之前,天气还很闷热的夏天,重逢他的前一晚梦见过他,她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
“我之前梦见过你,你入职的前一天,然后我就在公司楼下碰到你了,我还觉得是神仙在捉弄我呢。”
他笑了:“是吗?你梦见我什么了。”
“你别笑啊,是真的。”她用手肘推了推他表示不满,然后接着说,“我梦见你在一群人中间你欺负我!”
她刻意隐去了那个梦里冷漠残酷的一面,不想破坏这个甜蜜的早晨,开玩笑似的说,“那会儿我们不是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吗,我室友帮我查周公解梦说,梦见很久没见过的人,说明那个人正在忘记你!”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忘记你。”他抱她抱得又紧了些,“可能的确是某位心软的神看我单相思太苦了,才安排我们见面的呢。”
——只有神明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嫌弃地说道:“咦,你好肉麻噢。”
他埋首进她的颈窝,笑得更开心了。
起床穿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去吃了早饭,然后去了拍摄现场,尽管两人都尽量保持着平常模样,可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心情很好。
拍摄一如既往进行着,一直到下午,李见荷的手机收到了几条非工作消息。
见她有些犹疑地看着屏幕,似乎在做什么困难的决定,王若威上前关心地询问道:“怎么了?”
李见荷下意识地将手机一收,又有些懊恼起来,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是杨成,他知道我来上海出差了,想约我今晚吃个饭。”
“哦”王若威看了她一眼,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去呗,反正今晚也没什么别的事。”
“嗯,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见他这样充大度,便笑了笑,顺着他的话答应了下来,想逗逗他。
其实她也想好了,的确是应该跟杨成见一面,如果他的确如田恬所说那样喜欢着她的话。
解释清楚、回绝果断、划清界限,是她认为对待无法回应的心意最尊重的方法。
“你不会吃醋吧?确定不跟我一起去?”李见荷冲王若威眨巴了一下眼睛,故意说道。
“我才不想去,你自己去会你的好同桌吧。”他也无奈地笑了,只是并不生气,听了昨晚她的告白,他现在是全世界底气最足的男人,不害怕任何对手,也不将任何人视为假想敌。
毕竟他们都是信奉“爱情是无法从外部被破坏”的人。
她未曾想明白时,他可以对他们的关系只字不提;
她想看自己吃醋,那他便表演吃醋;
她要见谁,更是她的权利。
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全然地相信她,全然地顺从她的步伐,和她一起走下去。
晚上8点半,杨成依然出手阔绰地约在t?了一家外滩边的西图澜娅西餐厅,可以将陆家嘴那一岸的夜景连带着标志性的东方明珠尽收眼底,精致的上海比起打工氛围浓厚的S市要更懂如何享受,美其名曰,Work-Lifebalance。
“杨成,其实我今天来赴约是想”
杨成用嘘声的手势打断了李见荷,示意她先欣赏驻场的钢琴和小提琴演奏,她微微地抬眼看了看天花板,然后闭上了嘴。
现场演奏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牛排是澳洲和牛M9西冷,厨师听说也是米其林星级的名厨,但一顿饭下来李见荷还是吃得很难受,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饭,和谁吃很重要。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看着杨成用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她又开始试图切入正题。
“杨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