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俘虏呢?要收编还是要发配为奴?”
“暂且关着吧!等朝廷的意思。”贺千远一脸嫌恶,“白白浪费粮食,不管收编还是为奴都有反水的可能,避不开隐患,要本将说,直接砍了了事,不过要是能拿他们换点东西也不错。”
小六和另一暗卫自将军走后就在门外跪着,等王爷降罪处罚。
不管什么原因,害主子伤这么重就是暗卫的失职。
尽管用了药,萧鸿还是发起烧来,他睡得迷迷糊糊,刚想叫人帮忙倒一杯水来,睁眼一看,两尊门神正杵在那里,跪得直直的。
睡前他都说过不罚了,真是两头犟驴。
“快给本王倒杯水来!”萧鸿哑着喉咙,实在没办法,他还得有人照顾呢。
“老规矩,罚月俸,再跪得跟个石墩子似的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那两人赶紧爬了起来,拖着麻木的腿脚给他倒了碗泥炉上的热水。
驿卒快马加鞭,不到十日的功夫就带回了新帝的旨意。
先是大加褒赏了贺将军谋勇兼备,令好生抚恤战死的兵士家人,又着齐王即刻回京养伤,新的监军不日便会来到,俘虏大梁一个不留,用以换作财物或是北狄驻军后撤,若谈不拢全部就地诛杀。
这小皇帝倒是有点魄力,比他爹果断,贺千远看着信件,笑得意味深长。
只是侄子马上就要回去了,他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要不然,也想办法寻个媳妇儿来说说话?
别的先放到一边,俘虏真的要赶快解决,天还要变冷,再关一阵子说不定全冻死了,到时候白忙活一场。
北狄军这次吃了大亏,比正面下战书交锋折的人还多,但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是他们不义在先。
双方派人商谈后,以北狄后撤五十里地,另加两千张羊皮,换回了他们的近三千俘虏军。
这下应该又能安分几年,贺千远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鸿坐上了回京的马车,他腿上的桑皮线已经拆掉,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因伤筋动脉,别说走路了,只是站着便颇感吃力,被军医勒令仍得以躺卧为主,一个月后再行走动。
车轮声声,思念的人也越来越近,他既欢喜又愁肠百结,来之前做了保证,腿伤成这样,回去后可如何解释?
该来的躲不掉,尽管萧落满怀心虚和愧疚,最后还是把他受伤的事情跟叶青云讲了。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未知和臆想猜测才最令人害怕,他不知道殿下伤成什么样,甚至不知道那腿,究竟还在不在。
叶青云坐卧难安,手边所有事情都做不下去,晚间刚睡着一会儿就会立马惊醒,如此煎熬了几天,终于等回了人。
萧鸿如今这样,也不用回宫述职,马车直接赶进王府里。
“殿下回来啦!”
丫鬟们小厮们欢呼奔走,赶快收拾房间,焚香沏茶,还要准备热水汤池,让王爷好好沐浴一番。
叶青云的心提了起来,他呆呆站在车前,既期待又害怕。
随着小六掀起车帘,萧鸿那张临时刻上边关风霜的脸露了出来,糙了不少,他抬头一笑,显得局促又腼腆。
还好,能笑出来,说明不太严重吧?
“云哥儿,过来扶我一把。”萧鸿见他愣在那里,开口恳求道。
叶青云瞬间惊醒过来,赶紧几步上前,掀开他腿上的毯子一看,完好无缺,两条腿都在。
太好了!
他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但为什么还要让他扶?
叶青云颤声问道:“以后,还能走么?”
这小傻瓜!萧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久别初见的那点扭捏也没了。
“当然能!就是还有些吃力,郎中让我等一阵子再开始——哎!”
叶青云往前一跨,直接抄着他的后背和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这么久没下地,倒忘了他原本就力大无比,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好么?
小厮丫鬟们虽说也担心主子,但看到人高马大的王爷被王妃横抱在怀里,一张俊脸臊得无处躲藏,这情景,真是百年也难得一见。
几人偷偷笑着,赶紧上前帮他们打开房门,又去撩帐子铺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