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你去安排徐医士和她仆从的住处。”
樗里疾接话,“我?附近有营帐空着,不若安排在那处。”
樊将?军眉毛一挑,沉吟道:“公子附近的营帐,按理不应该安排人的,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樗里疾一摆手,说道:“不妨事的,我?营帐外有护卫,而且郯明还跟在我?左右,没什么危险,再说了徐医士我?也信得过。”
他?心里碎念道,岂止是信的过,他?们二人还心意相通,相濡以沫,想到今后能够日日相见他?就不禁扬起嘴角。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徐瑾瑜已经不是在军医营跟他?依依惜别,饱含深情的徐瑾瑜。
现在的徐瑾瑜,已经不再“佛系”,心中只有四个?字:立功进爵!
现在的徐瑾瑜,排在第一位的事:搞事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走向人生巅峰!
现在的徐瑾瑜,已经暗下决心,不再沉溺于他?的温柔乡。
尤其是如今她跟樗里疾之事,被军中士伍议论,除了今日师兄说的步兵营的那几个?,说不定还有更多人在看她笑话。
她无法捂住别人的嘴,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她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和他?先保持距离,孤身奋勇向前,有些路终究需要她自?己?来?走。
一个?时辰之后,徐瑾瑜带着张野离开了军医营,后边小风牵着踏烟,身后是士伍驾着马车,马车上拉着她的行李。
“公子,我?小师傅过来?了。”郯明看到不远处的马车,立马跑到帐中兴奋地说道。
樗里疾听到徐瑾瑜过来?了,立马披上大氅,满心欢喜地走到账外,笑着迎了上去。
“你过来?了?怎么不骑马?”他?看到踏烟蔫头搭脑地跟在她身后,问道。
徐瑾瑜站定,眸光闪烁,“下雪路滑,走路更安稳些。”
樗里疾见她未曾穿他?送予她的衣服,心中一沉,但看四周人多,张了张口最后也没问。
“公子我?先安置东西了。”徐瑾瑜语调平缓,跟他?告辞。
冲冠一怒
樗里疾点?了点?头,看她头也不回地?去了前边的营帐,便叫郯明和郯清跟他一起回帐中?。
回到帐中?他眉头紧锁,托着下巴踱着步子,心中暗想瑾瑜今天不对劲,具体来说是他离开军医营后瑾瑜开始不对劲。
突然给樊将军送信献计献策,方才见她,她的眼睛红红的,还换了衣服。而且对他好像又恭敬起?来了,眼神?还带着疏离,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攥着,又酸又痛。
“郯明,你去找小风,问她今日我走后你小师傅都做了什么。”
“郯清,你暗自?查探一下,营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军医营。”
郯明和郯清看公子愁眉不展,一脸严肃,兄弟俩一对视,难得心意相通。
郯明也终于脑子灵光起?来,意识到他的小师傅好像不开心!他那小师傅,刚才看见公子眼神?中?都没之前的亮光了,出什么事了?
郯清虽然没有郯明那么敏感,但是看到方才徐医士和公子的对话,还有公子的焦急吩咐,也分析出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即使为?了避嫌徐医士也不会如此冷淡。唉,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明明他去军医营叫公子时,俩人还浓情蜜意,执手相看泪眼不忍离别来着。
这?才过了两三个时辰,怎么跟陌路人似得。情之一事,可?真难琢磨。
郯清裹挟着风雪,骑马疾驰而归,顾不得拍大氅上的落雪便急匆匆进了营帐,“公子,我打探出来了。”
樗里疾拿着手中?的书简起?身,“速速报来。”
郯清边解大氅边说:“白氏与运庵氏两族与公子交好,我便先去找了白宁、白羽还有运庵兴这?三位医士,然而并未有什么有用信息,只说在公子离开以后,听见项老太医叫徐医士,然后他们看见项老太医师徒三人一起?进了帐中?。”
“然后呢?发生了何事?”樗里疾急切地?问。
郯清将大氅交给帐内的侍者,接着说道:“白宁说,他回到自?己帐内前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见他们师徒三人进了营帐后,项老太医的仆人张野便出来了,守在账外。”
樗里疾眼神?微冷,“那他们说了什么可?知道?”
郯清头上的落雪融化,水滴顺着脸颊流下,他用手一抹,“这?个不知,不过打听一事,徐医士今日之异常应该与此有关。”
“快说,别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了。”之前觉得郯清办事不急不缓,耐心细致十分可?靠,可?是今日他觉得郯清这?般地?温吞吞的性子实在捉急。
郯清立马站直身子,“那我便一口气说完了,当时我把白宁、白羽都叫到了运奄兴的帐内,没问出什么,然后我又将他们身边的随侍叫进了帐中?,其中?白宁的随侍说若是跟徐医士有关的,他知道一事。”
“在正午之时,他和另外几个随侍去打水,结果碰到了步兵营的几个人,他们在议论徐医士,还说了一些难听话,就是……”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郯清止住了话头,不知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