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秋走到门口,手扒着门框头一勾俏皮地?问:“我们?可以进你屋子里不?”
张野笑道:“当?然可以,我的屋子何时不让你进过??这?三年未见,倒与你张叔生分?了。”
项秋一跺脚,“哎呀,这?不是我亲母说?我长大了,要知礼一些么。”
“对,秋儿确实是由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了,不仅人长高?了还稳重了许多。”张野抿嘴笑着说?道。
随后他来到门口邀请项秋和徐瑾瑜进屋,看到后边跟着的小风拎着木匠用具,疑惑道:“你们?这?是想要锯木头?”
项秋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张叔,我们?想用木头做一些小玩意?,今日赖是想让你帮帮我们?呢。”
徐瑾瑜此时在环视着张野的屋内,看着他屋内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内心感?叹道张叔还真是手工达人呐。
人家的书架上都是码的书卷,他则是摆满了木雕、石雕,还有一些木头做的小房子。
徐瑾瑜不由得被这?些手工品吸引,她走到书架前,凑到一个小亭子前端详,发现这?个小亭子竟然不是整体雕刻的,而是由很多块的木块拼装起来的。
“张叔,这?是你自己做的么?”她问道。
张野看瑾瑜在看那个小亭子,说?道:“是我之前做的。“然后他又拿起展示道:“这?个小亭子都是可以拆开的,你若是想玩儿可以试试。”然后他便递给瑾瑜。
项秋看着瑾瑜小心翼翼地?托着小亭子,便凑到跟前,“阿姊,你莫要怕碰坏啦,这?个拆开后还可以拼起来的,我小时候经常玩儿的。”
徐瑾瑜拆着小亭子,内心感?叹道,这?不就是现代那种古建筑拼装模型,还是纯手工榫卯结构的,被称为中国人的“乐高?”的东西。
“张叔,你的手可真是太巧了,这?个小亭子做的可真是精巧。”她夸赞道。
“都是之前做的哄小娃娃的玩具罢了,这?个小亭子做的最早,秋儿她们?都玩儿过?。”张野笑容逐渐消失,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怅然地?说?道。
徐瑾瑜听张叔的语气似乎感?觉带着些伤感?,正在她疑惑之时,便听到项秋有些闷闷地?说?:“先姑经常和我一起玩儿的,还有在我拆开后装不到一起时,先姑还会给我帮忙。”
方才还嘻嘻哈哈、神采飞扬的项秋,此时却满脸郁色,怔怔地?抚摸着一个木雕的小福娃。
嘴里喃喃道:“先姑之前总是嘲笑我,说?小时候跟这?个小娃娃一样呆呆的,我当?时忿忿不平捂着耳朵不要听。如今我倒是想让她笑我,甚至骂我也?行。”说?到最后,她甚至带着哽咽起来。
徐瑾瑜看着仰头陷入回忆的张叔,还有低着头落泪的项秋,一时无言。
人似乎常常会忽略那近在咫尺的淡淡温情,反而去追求远处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
我们?也?常常把坏脾气留给最亲近的人,对于陌生人反而彬彬有礼,处处为他人考虑。
然而等某天失去之后才幡然悔悟,发觉自己之前未曾珍惜那触手可及的幸福。
等自己历尽千帆,尝尽苦楚,才意?识到平淡生活的弥足珍贵。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原来总以为能和家人有很多的时光,总觉得母亲过?于唠叨,父亲有些古板,哥哥对她过?于关心,然而她如今却无比想念他们?,想要再?听一听母亲的唠叨,想要让父亲和哥管束管束她。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也?见不到家人了。
桃之夭夭
张野见项秋拿着小福娃落泪,徐瑾瑜眼眶也是红红的,便拍了?拍项秋的肩膀,劝道:
“秋儿,莫要伤心了?,你?先姑以前可是最不喜欢你抹眼泪了?。”
项秋用袖子一蹭眼睛上的泪珠,抽噎着说:“对,我先姑说了?,我若想当一个女侠客就不能哭,侠客不仅要剑术高超还要内心坚毅!”
随后她又跟瑾瑜说道:“阿姊,你?没?有见过我姑妹,她就比我大三岁,长得可漂亮了?,小时候经常带我玩儿。”
徐瑾瑜将手中?的小亭子放下,然后掏出帕子给项秋拭着泪,嗓音丫丫地?说:“虽然我未见过你?姑妹,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叫项娇,是个聪慧可人又极为勇敢的女医,是项家的骄傲。”
项秋破涕为笑,眼睛亮亮的,脆生生的说道:“那是自然,虽然我对学医兴趣不高,但是我一直拿姑妹做榜样的,她学医可以治病救人,待我剑法大成也可以行侠仗义,同样可以救人的。”
“阿妹说的好。”徐瑾瑜含笑说道,“待我小徒弟过来,你?可以跟他?切磋切磋,郯明虽然人呆呆的,但是剑术还是很不错的。”
依誮
“郯大侠哪里呆了??我之前在路上?看见过他?的,长得是高大威猛,他?的坐骑听说叫黑子也是威风凛凛的!虽然那日我只是远远看着,但是十丈之外我都能感受到郯大侠霸道的高手气场。”项秋反驳道。
项秋此番话说完,徐瑾瑜、张野和小风齐齐左手抱臂、右手抚颌陷入沉思。
徐瑾瑜:确定项秋说的郯大侠,跟与自己经常闹脾气的是同一人?
她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河西路上?之时,她跟张大讲笑话没?有带上?他?,他?就生气地?去找樗里疾吐槽了?,之后更是为了?马儿起名的问?题跟她杠了?好久。
郯明梗着脖子说她给马儿起名踏烟一点都不合理,分明是踏土、踏石、踏水,马儿它?根本踏不了?烟。还说让学他?这样,黑马就叫“小黑”,她的枣红马应该叫“红红”,简单、顺口还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