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上午两人还如胶似漆,亲密无间,下午她还是问出这么?个没?良心的问题,问他会不会离开她。他有?些挫败,上午他费尽心机、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没?能挡住她的胡思乱想。
他咬牙恨恨地问道:“什么?叫你?没?那?么?好?你?觉得你?有?哪里不好的能到让我离开你?的地步?”
徐瑾瑜看着他那?冒火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比如你?发现我是个疯子,不是个正常人。”
他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中透着些悲凉,声调中却带着些癫狂。
“疯的像你?喝醉酒时那?样么??我觉得你?若是疯成那?样也挺好,那?时的你?眼里只有?我,一刻也不离开我,还时时刻刻都想与我亲密。若是那?样,我就把你?锁在府里,我们二?人不死不休。”
徐瑾瑜听罢,心中泛酸,眼中不禁有?些湿润,伸手将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打?掉,颓然地靠在马车上,哽咽地骂道:“疯子!”
樗里疾看着无声流泪的瑾瑜,伸出手强扭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让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他的身上,有?些悲切地问:“瑾瑜,你?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我为什么?觉得你?想要离开我?”
他抬起她的头?,看着她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眸,“我们明?明?上午还好好的,在上马车前你?不是还跟我说要在田边建个屋舍,以后我们有?机会便去那?里小住,一起享受田园生活的,你?为何哭?你?告诉我。”
她看着他那?噙着泪水的眼睛,还有?那?有?些哽咽的语气,嗓子阵阵发苦。她多想告诉他,她在害怕什么?,她在担心什么?,但是她不敢,也不能。
之前的她一直在逃避,认为穿越过来?之后已经掩饰的极好。但是在她跟他解释那?些酒后之言的时候,她便有?些忧虑。她的这番解释是否能让他信服,她不确定。
如今细细剖析,其实自己从离开徐家沟后的诸多作为其实也有?破绽的。
诚然,她靠着超多的知识储备,做了不少让人称奇的事?,想出来?不少他人认为新奇的点子。但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名利双收之下也是面?临着种种危机的。
之前的她习惯性?地回避这些问题,这些矛盾,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思考。今日上午她感觉自己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刺向她。
与他一起沉沦之时暂时地忘却了那?写问题,但是带雨歇风止,激情退却,她也清醒过来?,意识到有?可能她的秘密有?朝一日可能真的会暴露。
他说,分明?他们刚刚还好好的,为何她现在会突然哭泣。他说,他感觉她随时会离开,她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她晚上常常梦魇,梦到别?人知道她是来?自异世之人,然后把她当作怪物来?看。她害怕他有?朝一日发现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会将她视作妖怪害怕地远离。
思及此她泣不成声,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疑问,“你?不要问我好不好?”
此时车子已经出了城,到了郊外。樗里疾见她不愿意说,还逃避地将头?转向一侧不看他,便撩开车帘命令道:“郯清,把马车停到前边的坡地,所有?人守在外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马车。”
郯清驾着马车,方才?也听到了车内两人的交谈。他其实也有?些奇怪为何公子和徐医士两人又闹起脾气,听公子的命令,应该是要停车与徐医士谈私密之事?吧,还是连他也不能听的私密之事?。
樗里疾待马车停下来?,确认所有?人退到三十步之外便一把关上马车的车门。
抬起她的头?,看着她那?哭红的眼睛,凛声道:“瑾瑜,今日你?我二?人便坦坦荡荡地掰扯清楚。”
“你?说不让我问你?,那?是不可能的。你?不能让我彻底爱上你?之后又将我扔掉,你?就断了这个念头?。我不让你?离开,你?永远也不能离开!说什么?我发现你?没?那?么?好?你?莫要为自己逃离找借口。”
徐瑾瑜缩在马车的一角抽泣着,“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想离开你?,是我真的害怕你?有?朝一日会不喜欢我,甚至害怕我,想要离我远远的。”
樗里疾见她还是这般执拗,愤恨的说:“你?是什么?妖物么??我要怕你??在战场上面?对重兵铁甲我都不怕,单枪匹马我也能杀出重围!我为何要怕你?一个连剑都不会使的弱女子?”
徐瑾瑜泪眼婆娑,索性?问道:“那?我若真是妖物呢?你?不害怕么??”
樗里疾被她气笑了,一字一顿道:“你?倒是想的奇,我还未见过妖怪呢。那?你?说说,你?是什么?妖怪?是能把我吃了还是能吸食我的精气?”
见她还是抱着双腿沉默不言,他轻笑一声,“你?以为宗祝是吃白饭的?你?不会以为君上定下你?我二?人的婚事?,没?有?看过你?的命格,合过你?我二?人的八字吧?”
徐瑾瑜听到他的这句话,一脸震惊得抬起头?,急切的问:“你?说大巫师见过我?君上也找人看过我的命格,合过我们二?人的八字?”
“不然呢?你?以为秦国公子的婚事?是儿戏?还是说我对你?太过容,让你?觉得我是你?说扔就能扔的物件?徐瑾瑜,你?不能这般的没?有?良心!今天我就把话撂到这里了,这辈子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你?休想!”樗里疾气急。
随后他又将她扯到自己面?前,愤愤道:“还是说,你?反悔了了?嫌弃我是只是一个公子?想要拿着那?个玄鸟玉佩找宫里那?个?毕竟将来?他才?是秦国最尊贵的男子!”
随后他自嘲地说:“对,那?个玉佩还是我劝你?留着的,说将来?可能有?用,呵,我可真傻。”
他松开她,有?些颓然的靠在车壁上,喃喃低语,“也是,太子还说过,你?可以随时去宫中找他的。现在你?是想要去找他了么??毕竟,君上还未给我们真正赐婚,你?要是愿意,他若是坚持,君上也不见得不答应。”
徐瑾瑜被他一扯一松,跌坐在马车上,看他颓废地靠在车壁上她也心如刀绞,明?明?不是这样的,她虽然想过离开,但她从未想过去找太子的,包袱里放着玄鸟玉佩,也只是她觉得那?可能那?玉佩与她穿越到这里有?关。
她上前抱住他的肩膀,紧紧地搂住他,摇着头?说道:“不是的,我爱的是你?,我从未想过去找他的,他是太子又如何?他以后是万人之上又如何?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也只有?你?的,疾。”
他感受着她的体温,听着她那?坚定的告白,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一些。
“那?你?既然爱我,你?也知道我爱你?,为何还要说什么?离开之言,嫌弃之语。明?明?宗祝看过的,说你?是百年难遇的极好命格,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妖物。卜师也说你?我二?人极为相配,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还要说那?些话。”
徐瑾瑜听到他说的宗祝的大巫师和卜师都给她看过,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她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她也不想与他互相折磨,松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怯怯地问:“那?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女子么??”
樗里疾看着她那?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睛,他叹了口气,拿出帕子为她擦着眼角的泪珠,说道:“你?这般出类拔萃,确实跟别?的女子不一样。”
徐瑾瑜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我跟这里的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