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与顾挽澜啊。
淮王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片诡谲的暗光。
如今盯着他们淮王府的人太多了?,他想?,他找到至少可以让他们喘口气的法子了?。
让如今这西京城里的水再浑浊一点吧。
*
皇宫。
顾挽澜出府后,换上了?飞鸢的装扮,马不停蹄入了?宫,求见庆元帝。
“你想?查淮王世子一案?”
庆元帝语带讶异,看向殿中风尘仆仆的顾挽澜。
顾挽澜拱手,正色道,“实?不相瞒,陛下,那名老?妇早先在京兆府控告淮王世子的时候,微臣曾见过她……”
顾挽澜顿了?顿,闭了?闭眼,“也?是微臣替她出主意,可以求助于?世家的大人们,他们定会?给她做主,却没想?到……出了?后面的事。微臣对她有愧,想?还她一个公道。”
庆元帝神色冷了?下来,“你这般说出来,不怕朕怀疑你本就别有用心?何况,你的身份属实?说不上什么清白?。”
顾挽澜浑身一震。
庆元帝何意?
庆元帝踱步下来,冷笑开口,“你身为季凛之时,在长平关曾和勋国公多有龃龉,而你身为顾挽澜,你可知你夫君身份为何?如此,你又怎敢向朕要这门差事!”
庆元帝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朝着顾挽澜狠狠压下。
顾挽澜面色一白?,可却并没有因此被压倒,她反而抬起头,倔强不驯地看向了?庆元帝,可是细细看来,眼里又有了?两分委屈,“陛下当真是把臣女骗得好惨,陛下明明知晓他的身份,为何却不愿提点臣女两分,臣女只想?找一个好拿捏的赘婿,哪里供得起那尊大佛!”
顾挽澜的话简直算得上不逊了?,但庆云帝却没有生?气,面上神色反而和缓了?两分,“哦?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顾挽澜抿了?抿唇,“臣女昨日永安郡主一事才偶然得知,如今已与那位大人签下了?和离书。与那位大人的缘起,本就只因为被人设计,才阴差阳错成了?婚,如此,倒也?算归位。”
顾挽澜行事这般干脆果决,倒有些出乎庆元帝的意料。他本以为依着崔珏的样?貌和品性,二人还会?纠缠一段时日。不过庆元帝对这个局面倒是相当满意,两个颇为得用的手下,还是莫要混在一起比较好。
见着庆元帝意动,顾挽澜朝着庆元帝又是一拜,高声道,“微臣与勋国公的龃龉只在战场之上,与崔家的爱恨业已了?结,微臣飞鸢只为陛下之臣!恳请陛下让微臣彻查此案——!”
庆元帝本另有人选,不过如今想?来,却似乎没有一个人比顾挽澜更加适合。
她的最大把柄在他手中,她在西京城也?从未结党,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此女意不在京中,而在关外。如今她既然和崔慎之没了?关系,日后未必不可重用。
庆元帝深深地看了?顾挽澜一眼,“准了?。挽澜,可莫要辜负朕的厚望。”
*
“怎么会?是飞鸢?!兄长,这与我们先前?计划地不对。”
崔琼惊呼出声,起身时差点撞翻桌案上的茶水。
崔珏没什么表情,用手按住了?快要倾倒的茶壶,“她能让陛下改了?主意,拿下这桩差事,是她的本事。”
崔琼却仍有些担心,夸张地揉了?揉胸口,“可是飞鸢此人实?在神秘,又探不着来路,我这心就有点七上八下的。到底不是我们的人,若最后误了?事可如何是好。”
崔珏起身,系上了?出门的外袍,淡声道,“若飞鸢误事,那便杀之。”
语气里已是丝毫不在意,他所要杀的人,是颇得庆元帝看重的私人爱将。
崔琼一惊,猛地扭头看向已走向门边的崔珏。明明是一日里日头正盛的时刻,可崔珏此刻那张脸白?到透明,看起来倒像是一缕在深夜行走的孤魂。
兄长今日很不对劲。
可崔琼又实?在不敢问,到底后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犹豫了?半晌,崔琼终是忍不住试探开口,“兄长出门是要去何处?”
“护国公府。”崔珏没有回?头。
崔琼闻言一喜,顿时松了?一口气,忙笑着跟了?上去,“哎,我就说,这夫妻之间吵架向来是床头吵架床位和,只要——”
崔珏脚步一顿,伸手摸了?摸袖中那张顾挽澜留下的和离书,声音缥缈,“可我……是去和离。”
在他成婚那日,他其实?便想?过会?有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