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将?手电筒插回了自己的口?袋里面,“这里是医院,你昏迷了快一个月了,你可?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啊?”
步听晚依旧茫然更多的是失落,他现在都记得在他带着无妄扑进转轮眼后看司砚的最后一眼,司砚那满眼的绝望和痛苦,现如今一想起来,竟然比他在血海里面还要痛苦,他的手动了动却?感觉到了手腕上?的一抹温润,步听晚不顾那只手还打着点滴猛地将?手抬起来,血红色的玉镯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莹莹的红光,步听晚的眼睛顿时红了。
“诶诶诶,小公子,你别激动啊,你这刚醒,情绪可?不能太激动了!”
刚刚还镇定的王医生顿时有些慌了,这儿毕竟是步家?开的医院,若是小公子刚刚醒来因为?情绪不稳又昏迷了,他怕是得挨顿批呢!
步听晚连忙抹了抹眼泪,“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我就是有些太高兴了。”
“乖乖!”
就在步听晚刚把手放下去的时候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最先进来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男人和步听晚面容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杏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在看到步听晚醒过来后,男人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他就是步听晚的父亲迟松,他三两步的走?到了步听晚的身?边,“乖乖你终于醒了。”
紧随男人进来的是身?形高大?的女?人,正?是步听晚的母亲步琴,步琴那一向严肃的面容也在这一刻露出担忧,关心了几句后又叮嘱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后,步听晚这才晃了晃自家?父亲的手,“爸爸,我想要出院可?以么?这医院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我不喜欢。”
迟松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就你娇气,你知不知道你这无端端的晕了真的是差点没吓死我了,这次我可?不会顺着你,好好的在医院给我住上?几天,让医生再好好的观察观察。”
“爸爸~”
小郎君卖乖撒娇,奈何这次迟松是彻底的硬下心来,但又怕自己扛不住步听晚的撒娇,等医生来看过确认过没什么事情后,没过一会儿也走?了,等出去后,迟松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来到楼梯口?,果然在那儿看到了靠墙站着的女?人,他有些好笑的说道:“关心儿子又不肯说句好话,也不知道这个嘴怎么就这么硬。”
步琴伸手牵住自家?小丈夫的手,“就这样也挺好,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迟松突然扯了扯步琴的衣摆,“晚晚手腕上?的那个镯子我怎么没有见到过,而且看着好像还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别说我们迟家?了,只怕是你们步家?的藏宝阁里都找不出一件比那个法?器还要厉害的,晚晚是去哪儿找来的?”
步琴的脸色僵了僵,伸手牵住迟松的手,“我也不知道,晚晚出事儿之前和之后我不都和你在一起吗?”
要不是迟松和步琴从小一起长大?,他怕是都会被忽悠过去,他站在原地没动,一双和步听晚一样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步琴,红唇微抿,漂亮的脸上?写满了生气。
步琴只能哄着人将?人带上?车后这才老老实实的交代道:“其实晚晚的事情之前母亲就已经算过了,晚晚有一门天定的姻缘,去不掉的,那手腕上?的镯子只怕都是对方给的……”
看着迟松的脸色,步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直接将?头低下去了。
迟松深吸了一口?气,“这门姻缘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么?”
“天定的……”
病房里的步听晚并不知道自家?母亲所承受怎样的暴风雨,他从床上?下去后,将?门给反锁了,地面有些凉,圆润的脚趾蜷缩了起来,不过步听晚这会儿没有心思去关注了,他三两步的跑到床上?盘腿坐着,将?带着镯子的左手抬起来,轻轻地转动了两下,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灵力进去,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他不死心,又注入了一些,可?依旧是这样,小郎君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愣是半点血色都没有,脑海中想的满是他在那个世界里面和司砚相处的点点滴滴。
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出来,他以后都见不到司砚了,他不想回来的,他想要和司砚再一起……
哭得伤心的小郎君丝毫没有注意?到半点变化,倒是还在停车场没有用离去的步琴和迟松立马从车上?下来,两人抬头看着凝聚在医院上?面的那团黑雾,久久没有说话。
小郎君的后面传来一声叹息,下一刻伤伤心心的小郎君就被搂入了怀中,司砚那熟悉的冷香味将?小郎君一整个都包裹住,她?含笑道:“我不过迟来了那么一会儿,是谁将?我家?的小王夫弄哭了?瞧着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心疼。”
泪眼朦胧的步听晚就这么在她?怀里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她?,长睫湿漉漉的,过了好一会儿,那双眼睛才完成了月牙,“王爷!”
两人四目相对,一向容易害羞的小郎君伸手搂住司砚的脖子,主动啃上?那薄唇,司砚顺势加深了这个吻,不知过了多久,司砚垂眸看着怀中就连睡着了都有些不安分的郎君,低头在他的眉心处落下一个吻。
不管去哪儿她?都会找到她?的小郎君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