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紊有所察觉,问他,“怎么了鹤棠,你笑什么?”
萧鹤棠眼神盎然地从东月鸯身上掠过,即使她故意不看他,萧鹤棠还是缓缓从她脸上落下视线,然后偏头,如同在庸行书院里跟成群结伴的同窗说小话的样子,微量低声地和傅紊说几句。
东月鸯看多了这样的场面,注意力仍被吸引好奇,她真的好讨厌当着她的面说小话的萧鹤棠,尤其不知道他们聊什么,把她隔离在外还要故作高深,或是神情莫测又或是心照不宣地露出一抹笑。
这对东月鸯来说是极其被动的,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一定要装得对他们的小动作丝毫不在意才行。
等萧鹤棠说完,傅紊神色都怔怔了。
他好像不赞同又很微妙地欲言又止,“你,你悠着些。”
萧鹤棠慵懒倘然的哼笑,优游不迫地转回头,就仿佛当自己没说一样。
东月鸯还是有留意他们那边动静,不是有意的,以防被害嘛,谁知道萧鹤棠又搅什么坏水儿,不过她也不主动提,将被罚站似的留在这的自己当做一根木头,等到有人和她说话,她才从神游中出来。
傅紊叫她,“月鸯,鹤棠操练受了伤,你能不能过来替他按按。”
刹那,东月鸯露出迷惑的神色,“受伤?”
怎么看萧鹤棠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他精神十足,优哉游哉望着他处,神闲气定宛若枝头上俯身休憩的豹子。
傅紊:“嗯,他拉练拉伤了,不是皮肉伤而是在内里,所以看不出什么,须得按按。”
说到这,萧鹤棠澹然地朝她看看。
东月鸯停步不前,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受了伤为什么是傅紊替萧鹤棠说,他自己没长嘴吗?他那张嘴也说不出好听的,她不信萧鹤棠,萧鹤棠的心眼算计永远是他们那群人里最多的,但是傅紊,傅紊说的话离东月鸯暂时听不出心虚,她想了想,还是没轻易上当:“是吗,那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我还是去请陈军医过来吧。”
傅紊:“哎,等等。”
像是被踢了一脚,傅紊叫住东月鸯,“不是什么大事,军医在忙,鹤棠他躺一躺就好了,不如你还是过来帮他看看,先看看。”
东月鸯神情狐疑未决,还有一点不想妥协的不满,不让军医看,叫她又有什么用?
傅紊:“听鹤棠说,以前在家里,萧祖母筋骨不舒服,经常是你在帮她按捏身子,缓解疼痛,你很有经验,所以……”
东月鸯听明白了,这肯定是萧鹤棠暗中驱使傅紊的意思,刚才他们说小话说不定就是在说这个。
怕是知道她不情愿服侍他,所以就让傅紊来做中间客!
预感猜中了的东月鸯嘴唇抿紧,反驳道:“也没有,不都是我,身边秋菊也在按……”
傅紊宽慰:“那不就是耳濡目染,看多了也会了……”
东月鸯:“我……”
情况变得有点难办,萧鹤棠表现得无所谓的模样,似乎东月鸯不给他按就不给他按,说:“傅紊,去请陈军医吧,还有方才你说的,望天城那批盗匪里的当家有的被拿下,人已在路上押送过来了是吗?”
什么?金乌寨的人被抓了吗?萧鹤棠派人干的?
他们离得近,又在一个帐子里东月鸯想听不见萧鹤棠放出来的消息都不行。
傅紊还未回应,东月鸯嘴巴动了动,“不,不用请陈军医了,他在忙,我可以帮忙看看。”她是忍着羞意说出来的,两条秀眉颦起,嘴唇微含饱满红艳,面色如常,隐约可见一丝被迫妥协的恼意,不情不愿,如是勉强放下身段才靠近萧鹤棠的。
萧鹤棠直直盯着她,上下眼皮微拢,深不可测地端量许久然后斜乜着笑了。
东月鸯小步拉近距离,故意避开萧鹤棠盯着她的眼神,就当做没有听见他那轩轩甚得的轻笑,愔愔低下了头,“是不是这里拉练伤了?”
她手刚试探性碰上去,就被萧鹤棠一把握住,引着她从臂膀到胸膛更往下放,半仰视着用只有东月鸯听到的音量促狭而缓慢地质问道:“以为你躲我就没有办法使唤你了?傅紊的话难道比我还有用吗,别忘了,你是谁的小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