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聊到?日头不早,曌天子那?边派人过来?,说是该回?宫了,众人也准备散了。临走前,徐皇后把?东月鸯和萧蒹葭都?叫来?,一人给了一样见面礼,“许久没叙旧了,今日真是聊了个?痛快,你二人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可别因为我这个?姐姐在宫中,就生疏了。”
萧蒹葭得徐皇后青眼是理所当然,东月鸯纯粹是顺带,谁叫她身后背靠着萧鹤棠。
徐皇后还拉过来?一个?人,“还有姝嘉,她年岁与你们相当,没什么公主脾气,既然都?在庸都?郡,她身边可没什么伴儿,你们若是有空,就常走动?啊?”最后的语气是向?萧蒹葭跟东月鸯索要一个?准话儿。
这位姝嘉公主好像也是喜静的,少言,但是有人跟她搭话也见得不耐烦,也许真像徐皇后说的那?样没有公主脾气。
不过东月鸯自衬身份不够格,还不敢喧宾夺主跟公主示好交往,只等萧蒹葭说话了才跟着温顺地点点头。
“谨遵皇后娘娘命令,知道啦,明日我就带上我那?一帮闺中好友去公主府上登门拜访。”没了祝柔臻,萧蒹葭手?上照样不缺人脉,跟她那?个?哥哥一样,都?是身边簇拥很?多的对象。
她得意的小表情让徐皇后惩罚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在引得萧蒹葭惊呼求饶时?,东月鸯跟姝嘉公主对上眼神,初始东月鸯还很?担心姝嘉公主是祝柔臻那?类人,但她好像对她没有丝毫恶意,也不过分?亲昵,就这样点头打了个?交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诸位也都?不用送了。”
萧府大门口,曌天子和徐皇后等人乘上舆车打道回?宫,领着一众随侍浩浩荡荡地离开,剩下的宾客里也逐一过来?和萧老夫人道别。
原本人满为患的萧府顿时?走掉不少客人,变得像往日一样安宁起来?,东月鸯陪同萧老夫人进去,结果就在下一刻手?腕就被抓住了,萧老夫人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月鸯啊,后宅的人,祖母可是帮你解决了,你可不能辜负祖母的一片好心啊。”
东月鸯心头一慌,“祖母……”
这是又催着她跟萧鹤棠早生贵子来?了?
“为臣的最忌讳的就是被上面猜忌,现在鹤棠所处地位和以往都?不同,手?握大权,陛下又只能靠他,却又不想?他功高盖主,明里暗里都?在想?往他身边安插人手?,你们和离以后,他孤身一人没有妻室,就有了可乘之机。若是得知你们还未和好,真的叫人插足截胡了去,那?可就有危险了……”
家宅不宁也是做大事的人最不想?看到?的,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娶妻妻子是什么样的来?路出身就很?重要,东月鸯是知根知底的,虽然娘家不行,没有势力,但是萧家足够有名望,萧鹤棠坐到?这个?位置全凭他自己挣来?的,又不需要靠妻子的母族帮衬,他眼下后宅干净安宁才是最好的。
而对东月鸯来?说,恢复她少夫人的身份就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虽然一方面是为萧鹤棠考虑,但另一方面同样是为东月鸯着想?,她身无?长物,理应被人保护,不然这个?世道怎么能够活下去,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丢人的事。
萧老夫人把?话都?跟东月鸯说明白了,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东月鸯跟萧鹤棠目前不是一条心了,不然萧鹤棠让人接妾室进门,她怎么一点告状的反应都?没有?
“我也不逼你,你心里对他有芥蒂,是怪他以前冷落了你,这都?是正常的,但你也要为你自己的人生想?想?,除了他,你还想?嫁给谁去?不是一定要嫁人,而是就是我给你钱财,让你再去购置一套宅子,你一个?女子,危险得很?。势单力薄,外面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起歹心,你懂吗,月鸯?”
没有萧鹤棠做靠山,谁都?会?来?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东月鸯当然懂,但懂和心里怎么想?的很?难凑合到?一起去,萧老夫人只让她好好想?想?,也不急着催她,只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她现在是萧鹤棠的夫人,前妻,只要还在萧家,萧家的一切,萧鹤棠的一切就与她息息相关,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了,祖母,我会?好好想?想?的。”
这个?时?机,好像就不大好提要搬去外面住了,东月鸯真要提了,就纯粹是不知好歹,没有眼色了。
萧蒹葭跟在她们身后,从?另一边过来?,似是刚送别了好友,同萧老夫人和东月鸯道:“祖母,今天徐姐姐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她还想?给我介绍其他青年才俊不成?原来?姝嘉公主过几日就要开府了,届时?邀请我和嫂……去她那?做客。咳,你去不去?”
“公主相邀,岂能不去。”萧老夫人代?东月鸯回?道,更以训话的口风和萧蒹葭说,“什么徐姐姐,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以前即使你们再亲近,今后你都?得礼数恭敬地对待她,你哥哥做了大将军,那?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职位,你可不许给他添乱!”
萧蒹葭是很?容易闯祸,她生下来?什么都?有,如今因为萧鹤棠,身份地位都?堪比公主了,甚至能压姝嘉公主一头,她要是再像以前无?法无?天,任人唯亲下去,迟早会?出事。
萧老夫人必须给她敲个?警钟,之前她就是听?信了祝柔臻的话,同样使得萧鹤棠被下药,她更脱不了干系,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闻言萧蒹葭也是知道利害了,匆匆改口说:“是是是,是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嘛,祖母别生气……”
她心里还是知道谁对她才是最好的。
轮到?东月鸯,她听?从?了萧老夫人的话,点点头,“去公主府上,那?要提前备些礼品。”她这模样就和以前似的,还是家里的正房娘子,会?协助萧老夫人处理家务,如今这一接话,就让萧老夫人很?满意。
不管是闹脾气,还是抗拒都?要分?场合,提到?正事东月鸯没有一点忸怩,态度端正分?得清轻重就是个?好性?子。
“那?要准备什么礼啊,早知这样,该趁那?位公主在的时?候打听?打听?她的喜好了,去的时?候……”
突然送完客人的萧鹤棠打算萧蒹葭的话音,“在准备礼品之前,我想?还有一件事告知你们,也许该提前准备的不仅是礼品。”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对东月鸯的影响达到?了光是听?他说话的声音,就能腿软脚软的地步,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呼出在她耳边脖颈甚至胸脯上的余热。
衣襟在攒动间摩擦出白菊花瓣的清香,修长微凉的手?指是那?样不管不顾地往里挖掘,这个?人,东月鸯忍不住静静步步往后退,这个?人一出现,连带着把?她脑子里的东西也带废了!
东月鸯忌惮而嫌弃地侧过身,余光睇着萧鹤棠的身影。
“天子不日要御驾巡视军营,让将士们瞻仰天颜,鼓励将士,我得伴驾,再过几日还要领兵狩猎,让将士们展示武艺给他看。”萧鹤棠朝东月鸯的方向?缓缓瞅过去,眉目深邃,“白日祭天,夜里燃烧篝火,还有随行家眷,天子命我把?人带上,以示恩宠,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准备吧。”
萧老夫人定然是去不了的,她年纪大,谁也不敢劳动她,那?就只有东月鸯跟萧蒹葭陪萧鹤棠一起去了。
萧蒹葭对狩猎心有余悸,“一定要去吗?”她因为上回?已经对策马上山产生阴影了,萧鹤棠冷不丁说:“这次点兵,巫常鸣也会?去。”
姓巫的今日因为在军营当值,只托人送礼,没有来?,萧蒹葭登时?改变主意,“好好好,那?我也去!”
东月鸯可没她那?么乐观,她最烦萧鹤棠对她动手?动脚,人前都?那?么放肆,到?了山上只有她跟他一个?帐子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尤其萧鹤棠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她怀孕……得想?想?办法,怎么避免他老是占她便宜,要不要搞点避子汤来?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