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告诉成王,如果萧鹤棠在大丰有一点不测,他们这边的军队随时会打过来。
成王再怎么样都要顾忌萧鹤棠的安危,他敢以身犯险,他们如果不想在这?个不合适的当?口开战,就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萧鹤棠在他这好好的,因为议和,他履约了,说到?做到?,成王还不能在这?时背信弃义。
可?是?合约内容也不是一天就能谈下来的,两位大人物之?间不过是?谈谈彼此口风,至于要拿什么来换,怎么提条件还都是底下人去争执。
萧鹤棠像是?根本没考虑要孩子还是?要前妻这?个问题,他举杯向成王示意,“她还没生,谈这?些是?否为时过早了?朕还想多看看大丰风俗民情,这?一个月内,还要在此地叨扰大王了。”
成王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萧弦音刚坐稳帝位,要他割肉换爱,利益上他肯定是?不舍的,一个英武的帝王背后有多少臣民盯着,不是?他做了决定底下人就一定会配合,而且还要看这?个“爱”值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
要想他英雄难过美人关,恐怕还不到?时机,起码要等孩子生下来,见了真章,那才?分?得出孰轻孰重?。
成王也不心急,思绪万千中过,面上和萧鹤棠恭维来恭维去,“何谈叨扰,本王早就想跟弦音你把酒言欢,既然你暂时无?心回归庸都,那就在大丰好好玩乐一段时日,不如本王将一处风景好的别院挪给你住,你看……”
整个大丰都是?成王的地盘,萧鹤棠住哪里都别无?意义,要是?他可?以,甚至还可?以向成王提出就住在成王府上。
但从?开口到?闭嘴,萧鹤棠都没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仿佛逆来顺受,“大王怎么安排都行,朕不挑,曾经夜袭大营,也是?幕天席地连水洼马厩都睡过的。”
提起军营生活,成王似乎有些惺惺相惜,谈兴四起。
东月鸯在座下很?少去看萧鹤棠那边,他们的目光从?刚开始她进来有过一阵不短的凝视,之?后彼此间再没有目光纠缠。
现在因被座上成王的笑声吸引,抬眸朝他们望去,只看到?萧鹤棠跟对?方相谈甚欢的场面,再来点舞姬助兴,可?谓是?其乐融融。
曌明泽刚应付完其他人,扭过头看向东月鸯,顺着她目光觑见萧鹤棠的身影,这?回偏了偏身子,凑近了道:“你可?知道他来大丰是?做什么的?如果他要换你回去,你可?答应?”
东月鸯没有半分?惊讶,连丝毫动?摇都没有地回视曌明泽,“换我??”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下,“我?看,是?换我?肚里的孩子还差不多。”
不光成王在试探萧鹤棠的态度,曌明泽作为名义上的夫婿也在试探东月鸯的态度,纵然他已经很?相信,东月鸯对?萧鹤棠已无?感?情,这?大半年里他可?是?看在眼中,她可?没有过度沉浸在思念里,即使思念也是?思念在庸都的亲人。
但他还是?说:“不错,你于他来说或许不算重?要,但你肚子里的种可?是?他目前唯一的子嗣,骨血可?不能流落在外,他定然看重?孩子比看你重?要,但若是?他要你回庸都,你走不走?”
东月鸯听出了曌明泽话里的担心,他好像很?不希望他们旧情复燃,东月鸯这?回主动?替他斟满一杯酒,递过去,“放心吧,我?于他没什么用,即使回去也就那样,还不如留在大丰值得我?开心,孩子他可?以带走,我?就不回了。”
曌明泽相当?满意东月鸯的回应,不管真假他就是?被她哄得很?开心,东月鸯可?比他后院里的其他妾室有意思多了,他舍不得轻易放她离开,但她能自愿留下来是?再好不过的,他忽然动?手,握住东月鸯纤细的手腕,扶着她的手说:“喂我?,我?要你喂我?喝。”
东月鸯直接照做,她的手腕被曌明泽把控住了她还能怎么挣扎么,结果喂完才?发现曌明泽不要命地往上方看,东月鸯回眸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起萧鹤棠向他们投来了眼神,她愣愣地问:“你何必……”何必这?么刺激萧鹤棠?
他会是?被刺激到?的人吗?
他看他们的眼神就跟陌路人一样,然而曌明泽蛊惑东月鸯说:“你不做给他看,不让他知道你我?之?间感?情有多好,他怎么放弃把你带回去?”
让萧鹤棠放手,最好的方法就是?叫他知道,她已经有人托付终生了,那样他即使带孩子回庸都,不带东月鸯也不用有什么愧疚感?。
本来也不打算回去,东月鸯一时认同了曌明泽的道理,但她还是?要提醒一下,“你别太过了,万一让你后院里的妾室们知道,还以为你多偏颇我?,我?可?不想得罪了她们。”
她们是?都认为她会离开大丰的,万一没有离开,东月鸯定然需要曌明泽安置好她,不然占着世?子妃的位置做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岂不是?个活靶子。
“放心。”曌明泽懂东月鸯的意思,他出声安抚,“我?会让她们知道,你对?她们来说造不成多少损失。”
世?子妃罢了,没有娘家后台,就跟傀儡似的,日后就算位居高位,谁能拉拢东月鸯谁就能多个助力,道理还不是?一样。
他们二人亲昵的窃窃私语的一幕,有些超出庸都这?边使臣的认知了,没想到?成王世?子对?东月鸯会是?这?副亲近的态度,好像有些痴迷于这?位夫人,这?样还有可?能放人吗?
瞬间郑潮戨向萧鹤棠望去,东月鸯比他们想象中过得还要好,不管这?是?不是?成王这?边做出的障眼法,她的气色做不得假。
他在那天匆匆赶到?医馆后,发现萧鹤棠一人安静地站在原地,眼里的情绪浓稠得像是?一块化不开的墨,他得知详情后就劝阻他,不要这?么早暴露自己,但是?使臣刚到?大丰,萧鹤棠便召集了人手恢复了身份,放出消息要与成王议和,这?比他们计划的要早了两个月时间。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迫不及待想跟成王谈条件,把人要回来,还是?不想受这?份气,早些解决了回庸都去,郑潮戨都把握不好萧鹤棠心里所想的。
他到?现在都觉得近些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巧合了,原来他们此前遇到?的人就是?东月鸯,萧鹤棠这?些天以卫十七郎的身份示人,与他打交道的还是?东月鸯,如果早知道,或者萧鹤棠没失忆的话,那么他们早可?能将人偷偷从?大丰运送走,还何必留在这?与成王谈判。
今日东月鸯的出现,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走个过场,以示她在大丰过得怎么样,庸都的使臣可?不要拿她在这?受了亏待来攻讦大丰,以此来谈条件。
东月鸯没有在殿堂上待太久,她坐不住,久了腰便不舒服,她要走成王那边也不阻拦,但是?曌明泽亲自送她回去,带着东月鸯向父亲和萧鹤棠告辞,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东月鸯被曌明泽搂着腰,从?眼前离开。
成王转头跟萧鹤棠表示,“弦音,还要喝吗?”
人走了,宴席当?然还要继续下去。
本以为这?一面见了,东月鸯暂时不用再替成王父子办事,出现在萧鹤棠眼前,然而,很?快他们又打交道了一次。
还是?在四下没什么人的情况下,都知道萧鹤棠来了大丰,使臣在与大丰的官员纠缠,他们帝王之?间似乎做了甩手掌柜,除了经常同游大丰,见见民情,其余时候萧鹤棠都待在成王安排给他的别院里。
说是?别院,其实离成王府很?近,甚至有一条专门通往那座别院的通道,就在曌明泽后宅院落的附近。
这?样的安排聪明人都能想到?是?为了什么,成王怎么会将萧帝的居所安排得这?么近,归根结底他还是?不信萧鹤棠对?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子嗣无?动?于衷。
这?么近的距离,不管是?萧鹤棠找过来,还是?东月鸯找过去都极其方便,如果他们二人做出什么丑事,那到?时候就有更好的把柄供他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