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老土的一套,让她亲眼看着世界没有被毁灭,而是一步步走向重建。
但苏何杀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她还活着,这很难说是一种惩罚。
“没有什么惩罚效果。”苏何歪了下脖子,镣铐让她有点不舒服了。
活着是为了惩罚这句话,只要被惩罚者无所谓,那就无法构成。
霍文溪只是囚禁了她的自由,没有处刑没有虐待,苏何唯一需要面对的是孤独,但武器不懂得孤独的痛苦。
霍文溪吐出一口烟雾,情绪毫无波动,知道苏何是故意在激怒她。
相比较苏何的激将法,霍文溪更好奇她为什么激怒自己,是好玩吗?还是想让霍文溪处死她?
霍文溪:“不,你是我给新世界设置的保险丝。”
“保险丝?”苏何问。
“嗯,保险丝。”霍文溪像是陷入回忆里,“我答应祝宁会创造出一个新世界,一旦重蹈覆辙,污染就会重新出现,你的异能也是。”
霍文溪的目光停在苏何的右手上,“到时候你的响指会摧毁这间监狱,你可以轻易毁灭我创造的一切。”
苏何的响指突然停下,像是小丑在唱滑稽的歌突然被打断。
霍文溪身体向前倾,“所以你是新世界的保险丝,一旦熔断就完蛋了,为了不完蛋只能倾尽所有不去触碰,你的存在就是威慑,威慑所有人不要犯错,比我费尽口舌演讲多少次都效。”
苏何的脸色沉下来,笑容消失,霍文溪的身体越来越向前,好像在施加无形的压迫。
“我在物化你。”霍文溪做了总结。
霍文溪在创造一个不会物化他人的世界,但她要物化苏何,苏何作为一把枪诞生,要作为一根保险丝死去。
苏何的右手拳头捏紧,镣铐因为用力而紧绷,霍文溪感知到她的身体很紧张,那是个进攻的前奏,也证明霍文溪把她惹恼了。
霍文溪在等待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很想看到苏何丧失理智,那对她来说是一种隐秘的报复。
啪啪啪——
但苏何握紧的拳头张开,咬紧的后槽牙松懈,作为毁灭者,苏何拥有绝佳的控制力,精准到每一块微小的肌肉。
拳头变成了鼓掌,苏何最初的节奏很机械,后来越来越快,“这次我承认惩罚有效。”
霍文溪有点失望,这听起来不像是夸奖而像是讽刺。
苏何是复苏会的首领,她曾是个杰出的军人,她经过严苛的受训和筛选才走到今天。
到现在为止,苏何都没有认输,真是个让人很棘手的敌人。
霍文溪说的保险丝理论不是单纯吓唬她,苏何必须存在,那对于所有知情人来说才是真正的威慑。
美好的理论不会驱使人类进步,但对于恐惧一定会。
要么创造乌托邦,要么把世界让给苏何。
她曾以为这件事对苏何有惩罚效果,霍文溪想让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罪犯付出代价,但苏何似乎可以忍受这种痛苦。
霍文溪抽完一根烟,站起身准备离去,苏何突然叫住她,“你要走了?”
霍文溪懒得看她,苏何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霍文溪以为苏何又在耍什么把戏,苏何倒是提出了一个很认真的问题:“她为什么不杀我?”
苏何没有霍文溪看上去那么自如,她不知道下次霍文溪什么时候还会来探监,所以必须抓住仅有的机会。
“我想了很久,所有的事我都明白,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苏何问:“祝宁杀我只是顺手,为什么有机会却不动手?我明明告诉她,怎么正确地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