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明白这一层的意思,他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你真这么想出去?”
林羡玉又扮出那副赫连洲司空见惯的可怜模样,撇了撇嘴,说:“真的。”
“我让乌力罕跟着你。”
林羡玉大惊失色,立即反对:“不要!他会坏掉我所有的好兴致!”
“那就让萧总管跟着你。”
“好!”林羡玉兴奋得不行,摇头晃脑,就差在赫连洲面前跳一支胡旋舞了,他又一次抱住赫连洲的胳膊,说:“赫连洲你最好了!”
他刚靠近,香味扑鼻,赫连洲脸色忽地一变,眉头蹙起,猛地推开了他,转身就要回屋。
林羡玉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扒在门边问:“赫连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赫连洲看起来没有异样,可神色却不如刚刚松弛,他在桌案之后坐下,抬头对林羡玉说:“我有些军务要做,你先回后院吧。”
“真的没事吗?”
“没事。”
林羡玉忍不住抱怨:“赫连洲,我觉得你有点怪,为什么你最近都没时间陪我了?”
他好早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
赫连洲先是挪开目光,然后沉声说:“军务繁忙,等到八月底就好了。”
“哦。”林羡玉临走前再次确认:“我今天真的可以出去玩吗?”
赫连洲点头。
林羡玉火速跑回了后院,把他的伟大计划告知了阿南,阿南倒吸一口凉气,害怕地说:“被王爷知道了,王爷会责罚我们的。”
“不会的,要是他真的责罚我们了,我担下所有的责任,我不会让你受罚的。”
“不是受不受罚的问题,是……”阿南还是觉得不妥,说:“殿下,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您也只是知道一个牙贩子所在的地址,连确切的时间都不知道,要是我们去了,扑了个空,或者正巧碰上官府,那可怎么办啊?”
“哎呀阿南你怎么乌鸦嘴?”
“殿下……”
“要不这样,我们先出去逛一圈,等到天一黑,我就找借口去一趟马鞍坊,我们只在那里停留最多半刻钟的时间,如果没有看到牙贩子,我们就立即回来,可不可以?”
阿南想了想,妥协道:“好吧。”
林羡玉说通阿南,又去对萧总管软磨硬泡,但他没说自己要去私场买种子,只说:“听纳雷将军说北境马鞍坊的工艺堪称一绝,萧总管,我想去瞧一瞧。”
萧总管还觉得惊讶:“殿下怎么突然对马鞍感兴趣了?”
林羡玉笑眯眯的,含糊解释。
几人稍作准备,申时一刻左右便出发了。
虽说是为了去私场,但到底是林羡玉这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出门玩,他像从笼中飞出的小金丝雀一样,趴在马车的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府外的一切。萧总管提前给他备了一套北境女子的衣裳,以免穿着祁国服饰惹人注目。
今日天高气清,正好适合游玩,林羡玉东街买糖葫芦,西街买糖画,玩得不亦乐乎。快到天黑时,还是阿南提醒他,他才想起来今天最重要的任务,他连忙对萧总管说:“总管,天快黑了,我们抓紧时间去一趟马鞍坊吧。”
萧总管不疑有他,对驭手说:“去南边的马鞍坊。”
到了地方,林羡玉才发现,马鞍坊比他想象中的大好多,铺面足足有一排毡帐那么长。
萧总管让驭手把马车停在路边。
林羡玉抓着阿南穿过人群,躲开萧总管,趁乱跑到毡帐后面,果然看见一群人围坐着,身上各缠了两个布行囊。林羡玉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紧张起来,阿南说得没错,实在是人生地不熟,林羡玉在家时从未自己买过东西,都是他随手指一指,爹爹或者管家就去付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和私场的人说话。
就在他犹豫时,只见一个穿着打扮不似平民的人走过来,往两边打量了一番,朝着地上的人,熟练地问:“有茶么?”
林羡玉眼睛一亮。
待那人交易结束后,他也鼓起勇气,走上前,颤声问:“有、有茶吗?”
牙贩子脸晒得黝黑,看了一眼林羡玉,大抵是瞧他是副生面孔,起了疑心,林羡玉磕磕绊绊地说:“我想要五两宜春绿茶,还有……还有种子,我想买青菜、白菜和黄瓜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