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林响,是寻常事。
乌力罕又往前走了两步,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大喊:“拿起兵器,做好准备!”
王府四周的北境士兵立即握住单钩枪。
眨眼间,陆瑄和陆谵带着千余人披坚执锐地冲了过来,霎时火光映天。
军马踏破寂静春夜,汹汹逼近。
“有叛贼潜入恭远侯府,为护北境贵客安全,全城禁严!”陆瑄高声道。
乌力罕差人进府通知林羡玉,随后翻身上马,挥鞭冲到最前方:“刀盾手列阵在前!保护皇后,绝不能让他们攻进侯府!”
林羡玉本就睡得不安稳,隐约间听到乌力罕的声音,他腾地坐了起来。
不安的预感被迅速放大。
没等他下床,士兵就冲到后院:“大人,祁国兵马朝着侯府攻过来了!”
果然!果然出事了!
林羡玉在一阵慌乱之后迅速冷静下来,他让士兵去厢房通知兰先生,然后匆匆穿上外袍冲到爹娘的院子。
林守言和范文瑛很快也下了床。
范文瑛吓得腿都软了,“这是怎么回事?玉儿,谵王和瑄王为何要攻侯府?”
林羡玉一时说不清楚。
府外传来刀枪剑戟的声响,有人呐喊,有人哀嚎,只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出门外是如何的惨况。
林羡玉闭了闭眼,握紧拳头。
他终于知道太子为何没有动静了,他低估了太子的手段,太子远比他更了解陆瑄和陆谵的脾气秉性,所以依旧躲在青纱帐后,看着陆瑄和陆谵犯蠢,看他们的目标一致对向林羡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和兰殊低估了太子,高估了陆瑄。
也……错估了陆扶京。
陆扶京终于和他断绝情义。
乌力罕安排了三百人守在侯府周围,可是士兵来报:祁国那方出动了上千人。
乌力罕再勇猛,也寡不敌众。
听着外面越来越汹涌的战况,林羡玉想冲出去,被兰殊死死拦住。
“我、我不能看着乌力罕再受伤——”
“大人,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还有侯爷和夫人,只要你们安全,就没人能威胁皇上。”
林羡玉眼中含泪。
兰殊道:“乌将军一定派人去城外调兵了,城外还有八千多兵马,大人放心。”
可是很快,乌力罕身边的副将来报:“大人!今夜全城禁严,城门紧闭,我们的人出不去,援兵进不来!”
连兰殊都始料未及。
林羡玉紧握住太师椅的扶手,眼里满是仓惶和恐惧,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爹娘已经年迈,经不起折腾,侯府里全是手无寸铁的家丁,他若慌了,所有人都要跟着乱作一团,只会更糟糕。
他强作镇定,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兰殊,兰殊很快想到了计策:“还有地窖,所有人藏进地窖!”
兰殊初进府时就让人将地窖掏空,以备不时之需。
林羡玉开始指挥所有人行动。
爹娘先进去,侍女们和几个年老的奶娘紧接着进去,身强体壮的门房们负责去庖房装食物和水,最后是兰殊和阿南。
等所有人都安顿好了,林羡玉才走进去。
士兵们找东西掩盖住地窖的入口。
地窖里只有一个通风口,此时是深夜,只有一缕微弱的月光照进来。
林羡玉坐在角落里,抱住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