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意儿指的是证明自己手巧亲手做的小物件,譬如自己绣的扇套、扇面、香囊,打的络子之类的。
本来元贞还寻思做个什么的,这会儿也没心情了。
“不做了,我本来手就不巧。”
见公主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换做以前绾鸢和希筠多少要劝两句,可自打自家公主成了直笔内人,二人就觉得公主的格局跟其他人不同了。
这样的公主,还要证明什么手巧?
这时,一个宫人走到门前,似有什么事要与绾鸢说。
绾鸢出去,过一会儿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
“方才迩英阁那长运让人传来了话,说是钱婉仪去找七殿下,说了些话。”
绾鸢学着传话人的原话,给元贞学了几句,又提到当下宫里私下里流传的那个流言。
说到这,她脸色分外难看,本来宫里有什么消息,都是经由她传给公主的,如今倒好,下面都传开了,她这边却没收到信儿。
为何没收到?
是下面人都背叛了,还是其他缘故?
可就算都背叛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叛了。
“那必然是有原因的。”元贞想了想,分析道,“你倒不用自责,指不定这消息人家就是传给特定人知道的。”
这么一说,倒是能说通。
因为只限小范围流传,所以传不到绾鸢耳里来。
绾鸢还是不放心:“公主,我还是出去一趟,让人探探其他处可有这流言。”
“你去吧。”
这边元贞则是眯着眼睛,开始想这件事。
长运是她的人,本是为了照顾萧杞,毕竟他年纪尚小,亲娘又不受宠,他搬离会宁阁去了讲筵所附近居住,就怕他在外头挨了什么欺负却又不敢说。
那梦里,也是如此。
可现在因为那个梦,元贞对萧杞以及钱婉仪提防起来,便吩咐长运有什么事就往金华殿报。
如此看来,这么安排倒是有些作用。
梦里,因为她避世青阳宫,没有做出这么多的事,自然没有现下这么多的纠葛。如今却因为这层层变故加起来,倒是提前把人心试验出来了。
以前元贞就知道钱婉仪不是个省油的灯,想攀龙附凤的宫人不少,能敢去付诸行动并做成的,这么多年下来也只这一人。
当年钱婉仪能带着还年幼的萧杞,来金华殿串门子,元贞就意识到此人不简单。
无奈那时她娘久病多时,哪怕升了妃位,也几乎没有嫔妃与她来往,甚是寂寞。为了给娘开心,她默许了钱婉仪的上门。
直至后来,钱婉仪又把萧杞塞给娘做儿子。
她知道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左不过是为了给儿子找个安身立命,她也知道她娘在想什么,她娘总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怕以后没人陪伴她。
帝王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尤其她还是个公主,以后若出嫁,久不在宫中,就算再好的父女感情,也会渐渐淡薄,这时候有个兄弟傍身就不一样了。
这是合则两全的事,所以元贞默认了。
但她也通过这一桩桩事情,知晓了钱婉仪是个颇有心计的。
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就如同之前对安庆,她并不觉得在这宫里有心机是件什么坏事,只要别惹到她的头上即可。
而多年观察下来,钱婉仪这人虽有些小心思,但确实还算老实本分。
可万万没想到,恰恰是这个从没有被她放在眼里的女人,最后给了她致命一击。
元贞还算了解萧杞,他纯良却也懦弱,面对磨难和挫折,从不会奋起自强,只会慌张哭泣。
梦里在北戎军营时,换做任何一个人,在她的庇佑下,都能过得还不错,他反倒好,明里被大昊那些人欺辱,暗里被北戎人刁难。
却自以为不想给她添麻烦,总是自己受着,不找她来说,也不知道想些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
而她碍于当时自己都如履薄冰,只能视而不见,也是心知他这样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