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权也有几分感叹,环顾一番酒店房间简洁的现代装修风格,忽然有了灵感:“以后我们的房子可以做成你的嘉福殿那样。家具用品都一应还原。没有现成的,我们就定制。”
他设想了一番那样的房子,现代的外壳和生活配套,内部装潢布局尽可能复原两千年前的卫朝,觉得好好设计也不是不可能,不禁越琢磨越想立刻实现,过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口吻跟“以后我们结婚买个什么样的房子”有什么区别?
而曹瑞竟然没有反驳。
少年安静地躺着,闭目养神,面部表情放松之后看起来恬静美丽得宛如谪仙。
“假如我不给你开门,你会一直等在外面么?”少年问道。
“会。”赵舒权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迟早会开门的。要是不开,大不了我在走廊上坐到明天早上,你总会出来。”
曹瑞忽然睁开眼瞪了他一眼:“你明天不也要拍戏吗!”
赵舒权笑:“那只好继续挨杨导的骂了。”
曹瑞白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嘀咕:“你就会这一招。苦肉计!”
赵舒权低下头,轻轻吻在人的前额上:“那不也是看准了你终究会心疼我?”
少年紧抿的唇线动了动,笑意十足又努力克制的小动作,赵舒权尽收眼底。
他手上按摩的动作放得更轻柔,看着少年的身体愈发放松,像一只惬意的猫咪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过了一阵,曹瑞轻声又问他:“你会一直等么?你怎知道,等待一定会有结果,付出一定会有收获。人生何其漫长,假如你一直等不到……”
“此生漫漫,只待一人。”赵舒权沉声回答,“我说过,我爱你,但你不一定必须回应我。”
曹瑞这一次沉默了很长时间。
赵舒权琢磨着该挑个怎样的时机向对方说明关言言的事,可是想来想去不管怎么说都觉得突兀。赵欣又没向他正面承认,他不确定曹瑞接收到的信息到底是什么样的。
曹瑞忽然开口:“那天宴会上,我听关氏说,你们两家父母差一点就为你跟她定下了婚约。你大哥也亲口说,确有其事。”
赵舒权赶紧澄清:“你别听他们瞎说。没有的事。”
曹瑞皱眉。赵舒权发现自己澄清得过于用力,放缓心态详细解释了一番,总算看到曹瑞额头的“川”字消了下去。
“但你怎能确定,她对你并无男女之意?你不想订婚,我是相信的。可对方如何想,你又怎能知道?”
赵舒权无奈:“她只是姓关,真的与我前世的妻子毫无关系。我跟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人家自身条件也很优秀,有什么理由缠着我一个都出柜了的同性恋?”
曹瑞撇了撇嘴:“哼,有人就是魅力十足、男女通吃呢。”
赵舒权笑着戳了戳对方秀气的鼻尖:“有人为臣打翻了醋缸,臣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啊,陛下?”
“朕并未闻到醋味。”曹瑞回答,唇角绽放出很大的弧度。
少年睁开眼睛,红血丝消退后的明亮眼眸黑白分明,瞳仁闪亮。
赵舒权也停下按摩的动作,迎着那双水波盈盈的眼睛,低下头深深亲吻对方微肿的红唇。
142、交锋
烛火摇曳,宫室昏暗。
身着官服的陈维嘉站在太后寝宫中,身体绷得笔直,颔首站在檐廊下,毕恭毕敬嗅着满室熏香,听着太后慵懒的声音轻声娇笑着,催促他上前。
陈维嘉薄唇紧抿,低垂的双目露出隐忍之色,开口却平静如常:“臣身为外臣,夜间奉召入宫,万万不可再僭越礼制。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曼声道:“哀家叫你过来,你还推三阻四做什么?深夜急召自有要事。耽搁了,你担待得起么?”
一番拉扯,陈维嘉终是踏入了太后寝宫万安殿。
摄影机最后定格在紧闭的宫门内重叠的两个身影上,杨放导演满意地喊了“卡!”
赵舒权一轱辘从半躺在地板上的阮景身上翻下来,就着古装的服饰和氛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失礼了,嫂子。”
阮景拉了拉敞开的衣领,坦然受了这道大礼:“没事,工作而已,别那么在意,又没拍什么要打码的镜头。今天状态不错啊,小赵总。”
赵舒权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听到杨放导演大声喊自己过去,心里又微微紧张起来。
他很少紧张,除了跟曹瑞有关的事。以前即便在杨放这种国际大导演面前他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拍了两天戏,他现在一听导演叫自己过去就会神经紧绷。
杨放导演指着监视器画面大声对他说:“这个眼神很好!有野心又有侵略性,张力十足,总算能接得住阮景的戏了,就照这么演下去。”
赵舒权心里有点高兴,嘴上谦虚地吹捧了导演几句。杨导摆了摆手:“场面话不用说了。接着要拍陈维嘉跟谢清允的对手戏,你情绪转得过来吗?”
赵舒权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