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哥真的是好人!他说他认识这个牌子,看了看发现袋子里面有东西、不是空的,就想在原地等一等。如果没有人来找,天亮之后他再交给派出所。”
曹瑞眼睛发亮:“他还陪我说了一会话,问我是不是搞同性恋家里人不支持,跟我说这个年代很开放了,让我不要伤心、珍惜生命……”
赵舒权心想那个钓鱼佬大概是脑补了一场狗血大戏。不过看在对方拾金不昧并且确实心地善良的份上,他也不吐糟什么了,只是问曹瑞:“他没有认出你?”
曹瑞摇头:“说明我的知名度还不够啊,赵老板。不过为了答谢那位大哥,我让他当场选了一套钓鱼竿,我帮他付了钱。他很高兴呢。”
赵舒权摸了摸曹瑞的脑袋:“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不过,以后跟我别这么客气。你明明可以跟我说实话,让我陪你一起去找。”
曹瑞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做错事的人是我,当然应该我自己想办法补救。你昨天已经很累了。我给你下药,也是想你好好休息啊……”
赵舒权把人抄进怀里,鼻尖贴着鼻尖:“胡说。你准备那个药,分明只是为了给我拍不雅照,你以为我猜不出来?手机相册敢拿出来给我看么?”
曹瑞扭着身子挣扎:“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给你看。”
赵舒权贴着人欺负:“夫君的身子好看么?看过瘾了没?要不要再给你看个仔细?”
曹瑞脸红了,挣扎得更厉害:“还、还没成婚,你还不是我夫君……”
“那我们先订婚。”赵舒权抱着人乐得合不拢嘴,“等电影杀青,挑个良辰吉日,我们把订婚宴办了,就真正是昭告天下、跑不了了,好不好?”
少年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赵舒权忽然想起:“说起来,你是怎么突然想起要向我求亲的?就算是想和好,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点?”
曹瑞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赵舒权不解。
曹瑞轻轻拉住他的手腕,轻声说:“旧历今日,是夏侯成的生辰。虽然内里是同一个,但我终是没办法将你们两个完全视作同一人,希望你不要生气……”
赵舒权喉咙一紧,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我吃自己什么醋呢?”
曹瑞在他怀里小声说:“我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你可不是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164、亏大了
“所以,都知道是吧?”
赵舒权的手指习惯性轻轻敲打办公桌,看着排成一列站在自己面前的冯枫、姜小芬、崔文翰,不等三人回答,又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鉴:“还有你?”
李鉴淡然摇头:“我确实不知道。我只听总裁吩咐。”
冯枫满脸微妙地看向李鉴,后者淡定挑眉,摆出一幅“别想拉我下水”的姿态。冯枫只好认下了这个责任。
“记者确实是我联系的。不过在联系记者之前,网络上已经出现了‘偶遇’照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只好尽力补救,让事件在可控范围内发展,同时达到利益最大化。不过‘床照’这件事,我其实是提了反对意见的。”
冯枫不紧不慢地说,心里知道总裁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光看总裁来公司的时候恨不得煊给全世界看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知道这次哪怕拿不到红包也绝不会挨骂。
“床照”两个字多少在赵舒权脸上留下一丝涟漪。总裁的表情有短促的尴尬,但迅速恢复过来,微笑着转向姜小芬:“都被停职了还敢掺和这种事,胆子不小?”
姜小芬从进总裁办公室一直有些战战兢兢,这时候被cue到,反而拿出了壮士就义的气势:“我知道这件事超过了我的职责范围。但既然是曹老师希望我帮忙的事,哪怕被公司开除我也义无反顾!不过开除的话能不能给我缓冲期找找下一份工作啊……”
赵舒权看姜小芬这副又牛又怂的模样就觉得很好笑:“谁说要开除你了?要不是你们曹老师已经是我老婆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非份之想!”
话说完,屋内几人同时倒吸凉气。冯枫尴尬咳嗽,姜小芬脸色微红,崔文翰手足无措,只有李鉴冷静地提醒:“总裁,请注意职场性骚扰的红线。”
赵舒权轻咳一声:“行了。昨晚最后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了。你们几个帮了曹瑞,就等于是帮了我。就是以后给我注意点分寸!公司的总裁还是我赵舒权呢。”
他冲几人摆摆手,包括李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姜小芬,明天开始恢复曹瑞贴身助理的工作。小崔,让你男朋友不用担心,微博赖总那边我澄清过了,不会追究他。冯姐,广告谈判就按照我们最初的方案继续推进吧。”
几个人各自带着任务离开办公室,留下赵舒权对着自己手机里的一地鸡毛。
猝不及防被曹瑞求婚之后,他那过载的脑子其实花了一点时间才理清昨天的时间线。
曹瑞找了姜小芬和崔文翰的男朋友帮忙,先是偷偷跟踪两人的约会行程,拍了一些“偶遇”照片发到微博,引起粉丝关注,制造舆论气氛。
而他跟曹瑞在河边告白那段时间,姜小芬把后续计划告诉了被微博舆论惊动的冯枫。冯枫被迫帮忙,按照姜小芬的要求、或者说是曹瑞的要求,联系了媒体记者,放出两人的酒店信息,默许媒体堵人。
最后,曹瑞在房间里拍好“亲密照”之后,连同之前拍的试戴戒指照片一起,发在自己的微薄账号中,但是设置“仅自己可见”,再由崔文翰的男朋友黑进账号修改成“公开”,从而全网曝光。
环环相扣,居心叵测,目的就是坐实两人已经谈婚论嫁、直冲本垒,把两人绑定在一块、“再也跑不了”。
要说算计确实是充满了算计,但只要想到这个计划是曹瑞本人的一意孤行,想到那人是怎么缺乏安全感到这个地步,不惜自毁名誉作出这样一个局,赵舒权就觉得好笑又心酸。
曹瑞的自信,大概都被他的父亲卫文帝蹉跎殆尽。即便后来当了皇帝,却又因为子嗣问题,越到后来越是自我怀疑,所谓自信早已被接二连三的打击碾得稀碎。
赵舒权也不是没想过要问问曹瑞,倘若自己油烟不进,愣是听不懂他的暗示,沉浸在自以为是为对方好的思绪中选择“放手”,曹瑞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