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玄微哑然?挪开手。下一刻,失了抚慰的脊背却不自觉地?拱起?,追逐着离开的手,汗湿的肌肤在带着薄茧的手掌心细微地?蹭了一下。
动作不寻常,荀玄微的目光里带了探究,试探地?碰了下她脊背汗湿得最厉害的那处蝴蝶骨。
阮朝汐反应激烈地?避开了。
却又并不是真的痛苦难受,只是衣裳布料贴在肌肤上,被意外碰触了一下,反应比平日更加敏感。
观察的目光里多了思忖。
早上被灌入口的甜浆里,除了让人难以发力反抗的药,应该还掺了剂量微弱的情药。
阮朝汐自己也察觉了哪里不对,乌亮湿润的眼睛里带出困惑。
荀玄微从她手里轻轻抽衣襟布料,人想要坐直起?身,斟酌着语句想和她提起?,却又怕惊吓了她。
但阮朝汐的手里空了。她不满地?低头看自己空落落的手,不等他?说?话,柔软的身体依偎过去,重?新牢牢地?攥住他?身上衣料,下巴又搁在他?肩胛上,温暖的鼻息重?新喷洒在脖颈间。
该如何?说??或许可以直说?。
告知的声线放得格外和缓。
“剂量不重?,略加抚慰便可以消解了。放轻松,闭上眼,就当你睡了。”
双层绡帐被人从里拉下。里外两层的皱褶处仔细地?抹平齐整,流苏一丝不乱地?捋好坠下,把卧床里遮挡得严严实?实?。
垂下的帷帐里安静了好一阵,才?又传来?安抚轻哄的说?话声。
“莫慌……身子不必绷得这么紧。睡着的人都会放松的,是不是。”
慌乱急促的呼吸缓和下来?。
帷帐里断断续续地?响起?了小兽般的呜咽,再?传出声音时,问?询话语带了隐约笑意,“出了许多汗,可舒服了?”
隐忍细喘的声音倏然?消失了。
沉寂了一阵后,荀玄微轻声哄她,“是我不该问?。你看,我的手在这里,随你处置,就当赔罪了。”
阮朝汐在昏暗里睁开湿漉漉的浓睫,咬住了他?递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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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少?人的水榭岸边传来?大群脚步声。
“正好那边有个水榭。天气燥热,阿治,你我兄弟过去水榭休憩片刻可好?”
太子边走边笑,“这处僻静,景致又好,圣驾去了许久不回……该不会在这处休憩吧。”
阮朝汐从睡梦中惊醒,蓦然?要坐起?身。
严密放下的双层帷帐里,光线昏暗。荀玄微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无需担忧,继续睡。”
水榭外把守的李奕臣出面挡住来?人。“太子殿下,宣城王殿下,两位还请止步。”
太子哈哈大笑,“竟然?把我们两个拦了,看来?圣驾果然?在这处休憩。走,阿治,我们去和父亲讨杯冰水喝。”
荀玄微起?身下了卧床。
透过两层轻绡帐,朦朦胧胧的身影出去了。明亮的水光在开门时映进瞬间,又消失在关闭的门外。
荀玄微出现在水榭的瞬间,步道外走近的脚步声骤然?停了。
“荀令君……你怎么在此处?”
“臣游园疲乏,在此小憩片刻。”荀玄微淡淡道,“一处空置水榭而已,无意中被臣占用,不知太子殿下到来?。无知者无罪,还请殿下宽恕。”
太子停步愕然?片刻,左右寻找熟悉的人。理应在此处等候的石康来?不见踪影。
他?意识到谋划有变,装作无事地?笑一声,“无妨,荀令君休息便是。”转身便走!
对话耽搁了片刻时辰,曲水步廊两侧的兵士蜂拥而出,把岸边等候的众多东宫护卫内侍圈在一个大圈里。
萧昉抹了把热汗,从阴凉处踱出来?,热络地?打招呼,“太子殿下停步!圣驾震怒,召太子殿下过去当面说?话。臣寻了半个林子了。”
太子惊疑不定,“圣驾在何?处?传召孤何?事?又为何?事震怒?”
萧昉笑道,“御前当面便知。圣命难为,太子殿下莫怪啊。”嘴里客客气气,行事绝不客气地?把人请走。
带着暖意的微风,吹皱满池春水。岸边呼喝斥责声逐渐停息,动荡的水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