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枪声,划破安安静的夜空,伴随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酒店内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响起。
趴在地上的陈诺反应过来,手脚并用朝旋转门内的家俊爬过去。
只见家俊满身碎裂玻璃,左边肩膀血流如注。
“俊哥,你点嘛?”陈诺惊慌失措叫道。
家俊却是越过他看向外面的夜色,皱眉忍着头痛道:“八点钟方向,棒球帽黑色T恤,刚上了路边黑色本田,你快开车去追!”
陈诺问:“可是你……”
“放心,我死不了!但不能让抢手跑掉了。他们手里有枪,你只跟着车,不要下车和人对上。”
“嗯。”陈诺没迟疑,只朝吓得躲在一旁的几个保安叫了一声,“快来帮忙!”
便折回因为枪响而停在原地的车旁,将泊车的门童拉下车,自己蹭得坐上去,启动车子朝已经驶入车流的本田车追去。
酒店保安见枪声已经停止,枪手逃离现场,终于冲过来扶家俊:“林先生,你怎么样?你撑着点,救护车马上就到。”
家俊忍着剧痛,从地上摸过手提电话,他知道酒店已经报警,但还是不放心地打给了O记的那位督查朋友,确定对方立马安排人去接应陈诺围捕凶手,这才放心挂了电话,然后任由保安将自己拖在一旁,等着急救车过来。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周遭嘈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但他没忘记宋禹说过的话。
他会绝处逢生。
这颗子弹击中的是他肩膀,不是心脏,他想必不会有事。
与此同时,在家里焦头烂额,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通的宋禹,忽然听到广播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一道女声响起:“下面插播一条突发新闻,本台刚刚收到消息,东方酒店门口发生一起枪杀案,有人中枪入院,凶手正在追捕中……”
后面说的什么,宋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赶紧拿起车钥匙急匆匆下楼,直接开车朝中环附近的仁济医院狂奔而去。
而这一回,显然没有上次那么幸运。
他没能看到忽然迎上来的家俊,而是得知他正在手术室抢救。
看着手术室上的红灯,宋禹卸力般在长椅坐下,又无比懊恼地抓了抓短短的发茬。
明明已经提前告诉家俊不要去酒店,明明对方已经答应,怎么还是出了事?
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知道家俊不会死,可毕竟是中枪,光是想一想就浑身发寒。
这种在手术室外的漫长等待他经历过一次,但比起上一回,这一次显然更让他心乱。
毕竟对他来说,家俊要比旺哥重要太多。
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手术室的灯才又红转绿。
宋禹蓦地站起身,迎上开门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怎么样?”
经过这一场手术,医生显然也很疲惫,舒了口气才回道:“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不过他失血过多,等麻药醒了才能确定有没有什么问题。”
宋禹点点头:“谢谢医生。”
酒店那边知道家俊身份,已经安排好单人病房。
等医护人员离开,宋禹便坐在病床边,一错不错地看着依旧人事不知的人。
他问过医生,子弹打中的是左肩,距离心脏距离不到十公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阿禹!”没多久,得知消息的周家米,就带着几个武师气喘吁吁赶来,“家俊怎么样了?”
他们也只是知道家俊中枪,并不知具体情况,脸上俱是惊惶之色。
宋禹抬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们小声:“中了一枪,刚做完手术,还没醒,别吵到他了。”顿了下,又道,“你们去外面守着,我怕闻风而来的狗仔悄悄溜进来打扰。”
周家米忙不迭点头,吩咐两个武师去守在门口,自己则走上前,仔细打量了眼床上的人,皱眉小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宋禹道:“米哥,你不用太担心,家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这事肯定会成为这几日的热点,我暂时没精力应付媒体,这两天就麻烦你处理了。”
周家米点头:“你好好照顾家俊,其他的事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说着又拧眉义愤填膺道,“家俊一直兢兢业业做电影,竟然也要被人枪杀,这些潶社会也未免太嚣张,当我们都是吃素的么?不管是谁,我周家米都要叫他血债血偿!”
宋禹无奈地笑了声:“米哥,家俊最不喜欢就是潶社会的打打杀杀,血债血偿跟杀他的潶社会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