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宁攥了攥手指,维持住平静语调:“……王爷说的是。”
“你我的关系,不必拘礼,坐吧。”晋王步入正题:“你先前在与吴弛谈论何事?”
“事关京中的女子走失案。”
魏清宁没坐,站到书案前三步处,躬身拱手禀告:“启禀王爷,微臣整理案牍时察觉,走失女子皆是二八年华,长相貌美,家财颇丰。”
“生于大户人家,出门必定十数名仆从傍身,何至于走丢?此乃蓄意拐卖!”
“以微臣前几年查案经验来看,这四起走失案,虽散落在城东西南北四地,看似毫无联系,实为分散官府注意力。恳请王爷将此案驳回顺天府,尽快解救无辜受害女子。”
“拿与本王瞧瞧。”
晋王伸手接过案情纸张。字迹工整苍劲,陈词思路清晰。
能将长达两个月内,不同时段发生的四起案件,敏锐联系一起,可见是有责任心的贤才。
相比这下,那个吴弛,当真无知。
他低头看案情,魏清宁默默打量着他神色反应。
以他素来仁善为百姓的作风,应当会应允的吧?
只是看着看着,就晃神了。
冬日暖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绯红色官服镀上一圈金边,美轮美奂。
像极了昨夜他身披大红锦被,在龙凤烛虚光里的魁岸轮廓……
不,不能再想了。
魏清宁暗中掐下手指,及时回神。
“此事确有蹊跷,但都是你的推测,查案讲究证据。都察院监察百官,更要讲真凭实据。”
晋王放下纸张,抬手示意魏清宁坐下说话。
平易近人,毫无上官的架子。
然而,魏清宁内心是拒绝的。
拜某人所测,她现在两股间酸胀难忍,站着已是强撑,坐下犹如上刑。
大抵是肿了的,亦是证据凿凿。
“多谢王爷。”
魏清宁仍站在原地,主动请缨:“微臣愿亲自前往走失女子家中,搜集实据,尽快推动此案重审。”
这是投名状,也是一次晋升机会。
晋王初到都察院,正是缺人手、内忧外患之际。
对内,他需要干出实绩,树立威信。
对外,监察百官的都察院,更是烫手山芋。
做得不好,会被百官针锋相对。做得太好,百官诚服,皇上又会心生忌惮。有可能会以谋朝篡位的罪名,除之。
思及此,魏清宁又想到那奇怪梦境。
当今皇上猜忌心重,对自己亲生皇子尚且算计至此。最后真会有人,谋朝篡位成功?
晋王摩挲着碧玺佛珠,沉吟片刻:“也好,本王稍后交代下去。”
他也想亲自瞧瞧,这妻兄到底有几分能耐,未来能走多远。
因着联姻,妻兄已被自动归为“他的人”,一言一行都牵动到晋王府脸面。
“微臣即刻就去。”
魏清宁主动出去调查,也是为着避嫌。这会根本不欲与他多待一刻,随即转身出门。
宽大暗青色官袍,被风吹得鼓起,映衬出身形的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