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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更,天未亮,晋王起身去上早朝。
今日他要就女子走失一案,向皇上奏报请兵,一路在马车上都打着腹稿。
不免的,想起那个清冷妻兄,以及昨晚的荒唐事。
在即将抵达朝会地点,太和门处时,他有意要弥补妻子,交代随行的小厮,“王妃近日身子疲惫,着府医今日去请平安脉。”
偶然想到什么,又多吩咐了句:“再交代厨房,给她煮碗红糖水。”
清晨第一缕晨曦照耀过来,用温暖驱散了凛冬的一点寒意。
与此同时,魏清宁也撑着酸软w双腿,在张婆子掩护下,与躲在西厢房一整夜的魏清漪,匆匆交换回来。
因为昨夜魏清宁没从正门回来,今早,也只能再度翻墙而出。
因着腿心酸软,她双脚落地时,稍稍扯动大腿,就痛得跪跌在地。
院墙外余有残雪,打湿她膝处衣衫,冰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可眼看青黑的天幕透出一束微光,为着不被人撞见破绽,魏清宁只得咬紧牙关,扶着墙直起身,尽快赶到都察院。
可才到都察院没多久,张婆子的儿子又匆匆去寻,“世子,王妃命小的前来传话,王爷今日为她请了府医诊脉。”
魏清宁握紧羊毫笔杆,又无奈松开,“……我知道了。”
随后,强忍着折了一般的腰肢,再度骑马飞驰,朝王府赶去。
冷风在两侧耳边,肆意叫嚣。
魏清宁短暂抽离思绪,以旁人视角看着马上飞奔的少年,发现“他”已偏离自己的初心。
然而不过短暂的茫然,王府朱红巍峨大门,已尽在眼前。
……
晋王随行的小厮,是在魏清宁离开后才抵达王府。
府医请平安脉,以及红糖水,都送到了魏清漪的面前。
“小的见过王妃。”小厮躬身行礼,“王爷体恤王妃身子疲惫,特命厨房熬煮了红枣桂圆红糖水。还有府医,稍后就到,为您请平安脉。”
“王爷体恤王妃疲惫。”
几个字眼如针一般,刺入魏清漪的耳朵。
这是怎样的疲惫,还要特意交代下人回来照佛?
偏这会在人前,魏清漪还得强装出受宠若惊的欢喜,“劳王爷费心了。我这有些庶务要处理,晚上一个时辰再着府医过来吧。”
她好声好气地命人送走那小厮,转头就气得将红糖水掀翻在地。玉碗摔得七零八碎,都不足以平复她心头的嫉妒!
早间,魏清宁是跟她提及“爱吃糖”一事。
可谁知道是怎么个吃法?昨夜要了那么多次热水,惹得晋王第二日仍是念念不忘着,体恤着!
摔砸一通后,魏清漪无力跌坐在软塌上,歇斯底里,愤愤不甘:“这才第二次侍寝,王爷就如此……如此上心了么?”
“姑娘,想开些吧。”
张婆子交代儿子去都察院寻人后,转而安慰道:“如今总归是能瞧出来,王爷是个和善的夫婿。待日后您替换回来,这些心意,王爷都会实实在在用您身上的。”
“我知道了。”魏清漪随意敷衍了句。
她心里清楚,这辈子,是不会再有那么一日的。
约莫半刻钟后,接到张婆子儿子的消息,魏清漪及时赶回王府。
隔着床幔,由府医为她把脉。
前后两次都是为同一人诊脉,倒也不担心穿帮,一切顺利。
只是没料到,事后她刚走出内院,就远远瞧见了晋王!
昨夜误认之事荒唐,今早诊脉之事得瞒着,故而魏清宁由连廊改作花园小路,不欲与他搭话。
偏偏他挡住她去路,“这个时辰,你怎么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