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桀骜坐于白色高头大马之上,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握住绣春刀刀柄,目如鹰隼:“王爷这是准备把我的人,带去哪啊?”
“此人在京城地界纵马行凶,自然交由顺天府处置。”
晋王语气依旧从容。
“打狗看主人,即便咱们锦衣卫真犯了错,也自有皇上和祁安王处置。”
陆昭鹰眼微眯,面露励色,“王爷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晋王轻笑了声:“若本王一定要带他走呢?”
“那王爷可就得问问,我这把绣春刀同不同意!”
陆昭似是想到什么,“哎呀,我怎么忘了,王爷已经不能提剑过招,好多年了。”
话里话外,奚落讽刺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更别说,面见堂堂亲王,该有的下马礼节都不曾遵循。
“此等小事,何须王爷亲自动手?”
魏清宁略略权衡,从晋王身后站了出去。
他既愿意主动相护,她自然也得投桃报李。
“这锦衣卫原是害我性命在先,本世子正想找陆指挥使,讨个说法。”
魏清宁昂首而立,语气沉冷。
陆昭一双鹰眼似钳子般,定定衔住她许久,“……你是魏清宁?”
“正是。”
陆昭驱马上前,又居高临下睨她片刻,冷声嗤笑:“就凭你一个六品经历,也敢动锦衣卫?”
“本世子不才,读了几年圣贤书,深知‘食朝廷俸禄,要为君分忧’的道理。”
面对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魏清宁不卑不亢,“百姓们读书不多,只知锦衣卫是皇上亲卫,会误以为这人恶行乃是受皇上指使。”
“我等身为下臣,自然要时刻维护皇上清誉。我与晋王殿下同在都察院,监察百官错行,更是分内之事。”
她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不愧是断案如神的魏青天,好一口伶牙俐齿啊。但在我这,”陆昭忽然话锋一转:“没用。”
只见他话音未落,一枚六菱形的玄铁飞镖,骤然从他衣袖射出,直插那锦衣卫的咽喉——
那人怦然倒地,吐血身亡!
魏清宁眸色一振,刚刚即便那人想置她于死地,她剑尖抵住那人咽喉,都是忍住想走正常审查流程。
然而陆昭,想都未想,直接见血封喉。
果然陆阎王的名号,不是白担的。
“魏清宁,后会有期啊。”
陆昭纵马离开前,又意外深深看了魏清宁一眼。
恰在这时,原本还有太阳的天幕,沉沉乌云压境,渐渐飘起飞雪。
魏清宁目送那紫衣白马走远,又抬头望了望不请自来的飞雪,嘴角抽搐。
这是老天在替她哀悼吗?
毕竟被阎王爷相约再见,可不是什么好事。
“清宁,没事吧?”晋王走上前,来回环顾她几眼,面露关切:“适才,难为你了。”
魏清宁摇头,“王爷言重了,微臣不过是……”
“王爷,王爷您没受伤吧?”
魏清漪突然从鸿福记跑出来,插进两人中间。她焦灼上下打量晋王,“适才也吓坏妾身了。还好您没事,否则妾身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