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表少爷起床后,葛番一如既往的等着他醒来,他一醒来便给他倒好热水洗漱。
表少爷真是聪明极了,已经发现他在床上睡过,便说:“你昨夜怎么在这边睡?”
葛番呼吸急促起来,但同时也很高兴,“奴才听见昨夜打雷,担心您害怕,便搬来耳房了,以便更好的照顾您……”
他高兴的是,表少爷并没有生气,这说明表少爷是允许他帮他暖床。
“奴才昨夜听您梦呓说冷……”他说着慌忙跪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漂亮的小主子,小主子看不见,不知道他在看他,他的表情没有语气那样惶恐,他那么直白的、仔细的看着他。
他在试探。
“便自作主张……”
然后他看见蒲遥温和的垂下眼眸,“我昨天晚上很暖和。”
葛番的心跳如擂鼓,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张得手心冒汗。
“奴才观您身体不好,怕冷,若是您需要,任何时候,把奴才当个暖水壶一般便是……夜里那么冷,奴才、奴才洗得干干净净,给小主子暖暖床……”
他二舅从小就教他怎么和主子说话,还叫了宫里的公公过来教过,把做小伏低圆滑机灵学得十成十,在轩辕府本来用不上这套,但是他想把蒲遥伺候得好好的,捧得高高的,便把这一套真心实意的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蒲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蒲遥并没有笑,但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嗯。”
仿佛决定了他最终命运的审判,他浑身虚脱一般得到了这个答案,几乎是喜极而泣。
他以后每天晚上都能给表少爷暖床了。
他将成为表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个阿吉曾经也是这样的角色吧?
但往后表少爷只会记得他的气味,再也不会想起别人。
他往后将寸步不离的守在表少爷身边,将他好生伺候,让他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每一天。
那个蒙面想杀他的贱奴若是还敢来,他就直接杀了。
但是此后几天阿吉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刺客,仿佛他只是潜入文熙苑那一夜,往后便走了。
但葛番觉得他没走,这个人一定是府里的人。
只是文熙苑才安宁了两天,往后再也没有安宁过。
因为大少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搬来了文熙苑的隔壁。
自从第一次敲响了文熙苑的门之后,往后日日都来,有时候会来一整天。
有时候甚至到了晚膳时间都不走。
葛番总是在暗处盯着,大少爷一会儿带着表少爷逛花园,一会儿给他弄玩具,还带着他放风筝。
表少爷总算温和的笑着,他乖巧安静,美丽可人,无论站在哪里都好看得不行,简直像一副画一般美丽。
可惜大少爷在,像是完完全全破坏了这张画的一笔浓墨,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总之他的存在仿佛是一根刺一般,让葛番心脏一刺一刺的难受。
表少爷该不会喜欢大少爷吧?这种恶劣的家伙,怎么配让他喜欢?
可是美丽的表少爷在他身边总是笑,好像很开心又好像不开心。
大少爷甚至还会认字读书,时常念书给表少爷听。
于是葛番袖兜里总是带着书,他这些天也是死命的读,像个赶考的学子一般读书,他甚至能独自看完一本书、两本书、很多很多本书,也可以给表少爷说故事了。
但是表少爷好像不需要他念书,大少爷已经念给他听了。
大少爷还会带他放风筝。
有一次风筝落在了树上,大少爷非要表少爷自己去捡。
像是逗猫似的语气告诉表少爷风筝在哪里,要跳多高。
大少爷笑得开心极了,见表少爷真的跳,便一把搂住他,笑道:“遥遥怎么够得着?表哥把遥遥举得高高的,遥遥就能勾着风筝了!”
他故意把蒲遥抱偏了点儿,让他没那么够着,让蒲遥在他怀里多停留那么一秒。
搂着蒲遥,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单薄的背脊,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深深勾着他的香气。
他的灵魂很香很香,真不愧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