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对我而言已经算是家常便饭,只是莫名其妙的刺痛并不常见。
他忽地揽过我的肩膀,用不容置否的语气对我说:“我送你回家。”
裴问青几乎是搀扶着我出了露台,刚出露台,我就看到顾寒声着急忙慌跑过来:“我靠老祝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我送他回家。”裴问青对他说。
“这不应该去医院吗?”顾寒声紧张道。
“不去。”我在猛烈的咳嗽声中反驳他,顾寒声打了个激灵,啰嗦道:“你个死孩子生病不去医院!那让顾家的家庭医生给你看。”
这狗东西致力于给我又当爹又当妈,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就听见裴问青的声音:“他不喜欢医院,我先送他回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转了个方向,我又被裴问青打横抱起。
……怎么又是公主抱,不能是背吗?
“等等,给他搞杯蜂蜜水,他是不是又没吃饭?”顾寒声急急忙忙,然而裴问青转身就走:“我……”
后面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大脑已经过载直接宕机了。
昏迷前,我好像闻到了薰衣草香气之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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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我费力睁开眼睛,手指动了动。
全身都和被人打过一样,不知道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床边有一大团黑影,我安安静静感受了一下,应该是裴问青。
“你醒了?”他抬起头,打开床头的小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想喝水。”我看向他,只能发出气音。他盯着我,明显有话要说,然而还是咽了回去,全部化作无奈,给我倒了杯水,扶我起来喝。
“医生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完整睡一个觉了,还营养不良。”他的手掌碰到我后颈损坏的腺体,我缩了缩脖子,躲开他的触碰。
他面不改色往我唇下递杯子,仿佛并没有接收到我闪躲的动作,只是手稍稍下移,没有触碰到腺体了。
“够了。”我推开水杯,“谢谢。”
至于医生诊断,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已经习惯了,没有关系。”
我不在乎这些,都已经是生活的一部分了,又何必去计较呢?
裴问青定定看我,他忧虑的神情很容易让我讲点烂话:“放心好了,暂时死不了。”
我还是那句话,祸害遗千年,还没有遗够,自然要活着。
“但我希望你长命百岁。”他用滞涩的声音对我说。
这道声音与某道声音在一瞬间重合,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我总觉得这句话我在哪里听过。
祝叙乔要长命百岁。
“那有点难。”我笑了声,对他说。
已经变成生活一部分的糟糕习惯不是一天能改回来的,就像睡觉这件事也不是我能控制。
安眠药吃了,酒喝了,乱七八糟的助眠法试过了,没有用,我该精神的时候照样精神,彻夜不睡。
吃饭这个,只有在有兴致的时候才会下厨做饭吃,其他时候饥一顿饱一顿,想得起来就吃,想不起来就不吃,依旧很随性。
再加上不喜欢太阳,我有时候真觉得我是吸血鬼转世。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是能恢复的。”裴问青依旧用严谨的口吻和我复述医嘱。
他是真的很害怕我死掉。
我注视他的脸,突然反应过来。
“那医嘱有没有说过病人需要监督?”我冲他开玩笑,“我可不觉得我自己能做到。”
不知道徐愿行有没有买好我的棺材。
我已经迫不及待睡棺材了。
“那我来监督你。”他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