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抬眼与华清棠对视。
他这是,应下了?
温玉沉本没打算听华清棠答应这擅作主张的婚事。
他本意便是想借此让华清棠对他的记忆加深,即便没有成亲,也与成亲无异。
只是他没想到华清棠竟如此轻易便应了下来。
“你可想好了?若是与我成亲便没有父母见证,也无宾客,只有我们自己知晓。”
“今日还要早点回去,师尊若不快些我们恐怕赶不上家中酒宴了。”华清棠没有回答愿与不愿。
他知道自己本来不该应下,但他在看到灵相体内的一切时又忽然想应下来了,左右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应与不应又有何区别?
温玉沉一怔,想再问一遍,就见华清棠红着耳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算是生辰礼么?”
温玉沉道:“不算,生辰礼不能跟它混为一谈。”
而后他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手里扯着红绸,与华清棠并肩走在那条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小道上。
灵相体是随着温玉沉的思绪所变换,此刻天空降下一片花海,红色的花瓣像是在为他们铺路,他们逐步踏在花瓣上,刚留下的脚印又被新落下的花瓣覆盖。
温玉沉侧着头,仔细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华清棠的双眸微微下垂,不知是在分神瞧些什么,睫毛浓密上挑,下头是高挺流畅的鼻梁——
唇瓣也透着一抹红…
“我们拜什么?”华清棠问。
他俩一不能宴请四方拜天地;
二没有双亲见证不能拜高堂;
那便只剩下对拜可行了。
温玉沉眉眼一弯,与他面对面,率先低了头:“对拜三次,便算是礼成。”
“好。”他们手中握着艳红的发带充当红绸,扯着它对拜,看起来有些滑稽。
“一拜相知自相许,与君同心结。”
华清棠也顺势低下了眉眼,与他错开了视线。
“二拜朝朝及暮暮,与君久相携。”
束发的红绳随着华清棠的动作下移,直直垂入他的领口之中。
“三拜生死亦不渝,与君永无别。”
话落,温玉沉抬眸便瞧见了落入领口中的束发红绳,刚一伸手想要将他领口的发绳归顺到他身后,就被他攥住了手,眸色微变,尽量将声音放的平缓:“师尊,我们还没喝合卺酒,不算礼成。”
温玉沉收回手,想着他大抵是猜错了,以为自己要对他做些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指了指自己的领口。
华清棠反应过来,耳根涨红,将发绳抛到身后,僵硬的直视着前方,不敢看温玉沉一眼,生怕看到温玉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自己更加丢脸。
“合卺酒要在洞房里喝。”温玉沉逐步向他逼近,在两人仅剩一寸距离时停住脚步,弯下腰,吐出的呼吸烫的华清棠心跳加速,“你能洞房吗?”
华清棠“嗯”了一声,似是证明什么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如今该是成了亲。”
温玉沉在他耳边嗤笑,道:“你现在也成了亲,郎君。”
一声郎君,将华清棠脑中所想的一切都搅乱,他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大脑一片空白。
“郎君,真要与我洞房?”温玉沉尾音上扬,像是蓄意挑逗。
“若是真要洞房,那可要快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温玉沉停顿片刻,笑意丝毫不减,“春宵一刻值千金。”
华清棠紧绷着,看不出有何反应,只有他自己能清楚的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华清棠睫毛帘子一颤,他嗓音略微沙哑道:“合卺酒还没喝。”
意图再明显不过,温玉沉也没继续追问,一手轻搭在他的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个桌子在华清棠身后。
他被抵在上头,温玉沉轻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托着他,下一秒,桌子凭空消失,他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温玉沉的那只手上。
失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搂住温玉沉的脖颈,随后他反应过来这是温玉沉故意而为。
可偏偏他又不能说些什么,因为这是他默许的,他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