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清倒也没怎么挣扎,只是皱着眉,表情有些痛苦——不过这倒也正常,换谁喝药都不可能舒坦,更何况林栩清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才失了态。
等到药喂好了后,小哑巴又问了他们要不要吃些什么,他俩都不怎么饿,便都拒绝了小哑巴要做饭的提议。
于是小哑巴又去把常芷冉安顿好了,在打算问温玉沉他们介不介意住在一起的时候被温玉沉抢了先。
“你不是说回家吗?”温玉沉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问他这一码事,“为何是到了这里?”
小哑巴淡淡垂下眼睑,拿着纸笔写道:“那个家没有了。”
华清棠不解:“没有了?”
小哑巴点头,在纸上继续写着事情经过。
在商涂深让小哑巴送他们出去后,那个地方就莫名暴露了,他们被一群自称官爷的人追杀,一路追到了那个断崖。
商涂深见无路可走,便抱着他跳崖了。
跳崖前,商涂深还安慰了他一句。
跟他说左右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断崖这头还刚好有他要用的草药,万一他们侥幸没死,兴许还能找到那草药续命。
说完,他就抱着小哑巴跳崖了,等小哑巴再醒来时,就是昏迷不醒的商涂深浑身是血的给他当了肉垫。
这期间小哑巴也试着找过草药,故而,遇到温玉沉他们时才能如此笃定的说自己有药。
只不过他没找到能治好商涂深的草药。
闻言,温玉沉微微蹙眉。
甭说那屋子也那么多东西遮挡,甚至还有些毒物隔断,光从外界打探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那些来追杀他们的人早就知道了一切能够阻止他们的障碍物,并且熟练的绕开了那条路。
但若是这样,便说明是有人带路。
而带路的人,又是官府中人…
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藏在暗处始终在调兵遣将的卫兆知。
温玉沉想不通他为何要杀商涂深灭口。
商涂深分明已经病入膏肓,他又何必冒着风险提前去追杀商涂深?
除非是商涂深知道了什么秘密,又或是商涂深做了什么于他不利的事。
但按照商涂深这么个病入膏肓的情况,要做对卫兆知不利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是商涂深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才被灭口的?
“被追杀前你可看到商涂深有收到过什么东西,又或者,见了什么人?”
小哑巴摇了摇头,写道:“不曾,你们走后我们都不曾出去过,也没有人再进来过。”
“那你可有那些自称为官府中人落下的贴身物件?”华清棠有点不信有哪家的官差会自称为“官爷”,一般只有山匪才会这么说。
小哑巴思量片刻,起身去翻了翻自个儿从商涂深身上拔下来的几支箭,商涂深抱着他跳崖时被那群人用箭射伤了,后来他为了给商涂深上药,只能狠下心,把箭给活生生拔了出来。
这箭上倒是没什么毒,要不然商涂深也不会在昏迷了一日后因为血止不住加上他病入膏肓撑不住了才死。
温玉沉仔细的打量这箭上的标记,努力回忆着自个儿是否在卫兆知府上见过,但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就此作罢。
“我能把这箭带走么?”他想回去看看卫兆知究竟在背着他们做什么,不然他们的境地实在太过被动。
小哑巴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他的话,随后总算是把他要问的话问出了口。
“你们可以住一起么?”小哑巴又解释了一句,“没有多余的地方能住了,方才那位姑娘只能一个人住,所以你们只能委屈一下…”
温玉沉倒是很乐意委屈一下,但他觉得华清棠可能不大乐意,于是他跟华清棠说:“你今夜要不要睡地上?”
华清棠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嗤笑一声,当即坐到了床上:“你睡地上。”
温玉沉自然也不想睡,于是,他不由分说的先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留下华清棠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他无赖。
温玉沉顺势把还在震惊的华清棠扯了下来,又把他往自个儿怀里拽了拽:“那就都睡床。”
华清棠想要推开他,但被某人提醒了一句:“一会儿小哑巴也要来睡的,你难道想看着小哑巴睡地上?”
华清棠哑了火,这回倒是不动了,毕竟他也不想看小哑巴一个人睡冷冰冰的地上,更何况他俩才是客人,哪有主人为了让客人睡床而自己睡地上的道理?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回跟温玉沉同床共枕,一联想到这,他就想避开温玉沉禁锢着他的双臂。
还是太过轻率了,早知道这样,他上次就不该跟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