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哭了,你不会死,我会让岑太医尽量医治好你。但别再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
他说完还给他盖好了被子才回自己的床上。
心里只感叹:人生就是这样无常,帝王能变成乞丐,乞丐也能变成帝王,谁也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遇到什么。所以还是不能太得意,不能太自负、太骄傲。
姬清尧清润的声音仍然冷冷的,但多了丝善意。
虽然百里枭麒知道这只是姬清尧出于对他的可怜,但还是让绝望中的他心里涌进了一丝温暖,给他黑暗的世界照进了一丝光亮,这让他感动到哭得更停不下来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羽儿虽然冷淡,冷傲,但其实仁善。
姬清尧:“……”得,你爱哭就让你哭个够。
他直接躺下,被子一蒙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次日姬清尧和岑太医去采决明子花的时候,他直接把百里枭麒一个人锁在了木屋里,他走不了路只能蜷缩在床上缩成一团。
木屋里的百里枭麒能听到却看不到,这感觉让他想到了当初姬清尧说的:把他囚在一个黑暗的密室里,没有光,听不到声音,没有人任何人跟他说话……。
其实比起慕云枫的惩罚,报复和羞辱,他羽儿说的那些惩罚完全不值一提。
而且这里比密室好多了,还能听到虫鸣鸟叫,野兽低吼的声音。
但他内心还是充满着忧虑和恐惧,他怕他的羽儿扔下他就不管了,更怕他会遇到什么危险,虽然姬清尧出门前说要去采药,可他还是不安。
所以等姬清尧回来时,他喜极而泣,拉着姬清尧的衣摆啊啊啊个不停。他高兴,高兴他的羽儿回来了,没有丢下他,也没有遇到危险。
姬清尧看着亲切拉着他的衣裳激动不已的人,总感觉他这样子有点像……看到主人归家而激动摇尾巴的大狗。
嗯,他确实从狼变成了狗。一条被他捡回来的流浪狗。
这让他的心情不由愉悦了起来。
下午姬清尧和百里枭麒又在汤泉池子里泡着。
姬清尧看着百里枭麒,一时起了些捉弄的兴致。
他抬手扯了汤泉池边沿的野草、野花插到了百里枭麒的头发上。
红色、黄色、绿色……反正五颜六色插了满头,瞬间百里枭麒就变成了鸡窝头,不,应该说花萝卜。
这样还觉得不够得劲,姬清尧又采了几朵野花别在了他的耳朵后面,甚至插在了耳朵里面。
看着如今他滑稽的样子,优雅矜贵的绝世美人忍不住愉悦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岑太医看了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他们果然就是冤家。
百里枭麒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姬清尧在他头发上捣弄了什么,就是听到他羽儿开心的笑声,他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
虽然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但还好,至少他还能取悦他的羽儿,有这点就足够了。
可他一笑,那又瞎又老又丑的样子只让人心酸,姬清尧看得就眼睛有些发酸,瞬间就没了兴致。
泡完汤泉姬清尧又给他梳洗了一遍头发,一边梳一边感叹:真是虐缘。把他捡回来还得照顾他,真是给自己捡回来个麻烦。
之前姬清尧都是随便给他胡乱洗一通头发,再随意胡乱绑一通,绑得乱糟糟的,就像一团鸡窝。
这还是姬清尧第一次正经给百里枭麒束发。银丝如雪,干枯毛糙,就像秋日里干枯的茅草。
夕阳下,院子里,残阳的温暖照在身上,只让人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照得很长,也很和谐,和谐得如同一幅画。
能得羽儿如此细心仔细地照顾,百里枭麒心中说不出来的激动和感动。
虽然没有情爱,但他绝望的内心又涌进了一股温暖,照进他黑暗世界中的亮光越来越多了。
此时,他很想要问姬清尧慕云枫的事,问他母后和小豸的事,奈何他说不了话。
巧的是,姬清尧好像明白他的心思似的,凝重开口:“百里枭麒,我救你并不是白救的。你母亲和小豸他们还在慕云枫的手里,你必须给我好起来,恢复武功,跟我一起合作把慕云枫扳倒,把他们救出来。”
“况且天下也决不能落入慕云枫的手中,所以,你一定得给我好起来。别让我失望。”
百里枭麒听到他的话拼命的点头,嘴里嗯嗯嗯地应着。不说他母后和小豸在慕云枫手里,就冲姬清尧对他的期望和期待他也得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他已经比之前精神了很多,知道自己恢复有望,还被姬清尧寄予厚望,他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姬清尧给百里枭麒做了一把轮椅,让他没事就坐在轮椅上,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有利于他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