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姬清尧喂他喝药时,他便两只手胡乱挥舞着,嘴里啊啊啊胡乱叫喊个不停——他拒绝喝药。
“闭嘴!你再不喝,我把你阉了。”姬清尧怒喝道。这是对这混蛋最有用的威胁。
姬清尧是真的很烦他,也很嫌弃他,要不是看他可怜,他都想在他头上狠狠敲几下了,让他醒醒神。
谁知,这次他这话并没起作用,百里枭麒抬手胡乱一挥,那药碗就砰地被打翻了,摔到了地上,药汁洒了一地。
姬清尧眼中怒气翻涌,拳头捏得咯咯咯作响,他的寒霜“唰”的一下从腰中抽出,朝百里枭麒裆部呼啸而过。
这次跟上次不同,百里枭麒只感觉一股寒气带着浓浓的煞气直朝裆部袭来,他甚至感觉到了“寒霜”冰冷的触感。
只要稍微不注意,他那处不会断掉,也得被削掉一大块。
百里枭麒只觉背上窜过一阵凉意,后背上冷汗直冒。差一点,他可能就真的成太监了。
姬清尧是真想暴打他一顿,可看到他又老又丑又残还又瞎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恐吓了一顿还是不解气。
所以他很不爽地伸手朝他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还在他额头狠狠地弹了一下。
百里枭麒:羽儿敲我头了,羽儿打我了。他是不是更加讨厌我,嫌弃我了,是不是嫌弃到想要丢弃我了?
虽然自从被羽儿救下以来我知道他一直很嫌弃我,可还从来没打过我,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我。
如今的他自卑又卑微,敏感又脆弱,总是特别容易忧虑不安。
所以他又急忙拉着姬清尧的衣裳啊啊啊地叫了起来,那血红的泪也只往两边眼角滑落下来,显得他更加的凄惨又惊悚。
“哭什么哭?你把药倒了还有理了?一个大男人跟个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哭,你要不要点脸?”姬清尧怒喝道,用力地把衣裳从他手里扯了回来。
百里枭麒:我如今只是个残废,哪有资格和姑娘家比?
“百里枭麒,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喝药,不快点好起来,很多人将会因此而死。如果太后和小豸有什么事,我会把你活剐了。”
百里枭麒终于低下了头,缩在轮椅里不安地只搓手,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他的羽儿不会抛弃他,悲的是他再也无法抗拒喝那加了羽儿的血的药了,因为他的羽儿会生气,因为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去救。
可每次喝药,他都会忍不住流出血泪,他心疼啊,这可是他羽儿的血啊。
姬清尧把百里枭麒推进了屋子里扔床上,刚打算给他按揉手脚,岑太医就立即跟了进来:“公子,我来给他按揉按揉手脚,有助于他更快速的恢复。”按摩是一件很累的活,我担心你手疼。
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触碰别的男人能无动于衷的,他心里其实是很酸的。
“嗯,好!”姬清尧倒没感觉到一丝不正常。反倒想着,岑太医是大夫,一定能让百里枭麒更快恢复。
可百里枭麒作为占有欲极强的人,对于任何与姬清尧相接触的人都特别的警惕和敏感,他总感觉这岑太医有些不对,但他又没有证据。
之后,这给百里枭麒按摩的事情便一直由岑太医做着。
那边南栀都城中,当日暗中看着百里枭麒的人发现人不见了后,慌得不行,但想到慕云枫的手段,又犹豫了。
要是被他们的主上知道他们连个废物都看不住,那他们一定都会死得很惨,不,甚至连想死都做不到,会生不如死。
所以思来想去,几个人商量好了,决定瞒天过海。而这正如姬清尧所料,当然这还有他让人暗中挑拨的手笔。
所以等一个月后消息传到慕云枫那里时,便成了:百里枭麒被老鼠咬伤了,染了鼠疫,承受着加倍的痛苦折磨。不巧又来了条疯狗直接把他活生生咬死了,死相凄惨,被啃得只剩下骨头,还是残骨,连一副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慕云枫虽有些遗憾还没有折磨够他,他本想要让他在“地狱”的折磨下慢慢死去的。
但是如今他这样凄惨的死了也好,可以说是死无全尸了。一直沉浸在找不到姬清尧又找不到蚀骨丹解药的狂躁和绝望中的慕云枫,心中郁结之气终于散了不少,终于有了丝快意。
下令把他的“残骨”挫骨扬灰之后便没有再追究了。
果然百里枭麒自从喝了掺着姬清尧的血的药之后,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筋脉也在飞速地生长着,加上秦太医的按摩辅助,没多久他的手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几个人都满心喜悦。
但岑太医看着血气不足的姬清尧,内心心疼不已,却除了给他开些补血益气的药,什么也帮不了。
百里枭麒更是有喜有忧。他的伤可是靠他羽儿的血治愈的,他怎么可能真正高兴地起来?
他的手恢复后终于能自己滚动轮椅了,便每天除了泡汤泉就在飞快地滚着那轮椅,从院子这一头滚向另外一头,再从另外一头滚回这一头,轮子都快被他滚飞出去了。
那快速滚动的轮椅就好似他想要马上恢复的心一样。
但是他的眼睛终究还是看不见的,兴奋过头,心太急的他竟直接把自己滚进了那汤泉池里了。
那木轮椅滚下池子后,直接压住了他,那木椅那样重,他脚还没有恢复,根本起不来,甚至都动不了,要不是被姬清尧发现得及时,他就直接被淹死在那汤泉池里了。
姬清尧把他拎起来后,扔在了椅子上,忍不住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还在他额头弹了一下:“长能耐了啊?翅膀都还没硬就想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