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对上视线,陈颂声便瞪圆了眼睛,一瞬间瞳孔地震,惊骇之余不由得后退两步,险些撞上屏风。
银发浅瞳,眉眼如画,长而卷的睫毛……
这,这人不就是……
因为惊讶,他一时张着嘴却无法发声,诶了几声后便再无言语,徒留一旁懵逼的莫惊槐搞不清楚状况。
“你……你……我……”
眼瞧陈颂声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棠春休倒是动了动,长睫微颤,视线落在他腰间的七瓣莲玉佩上。
“那日你将玉佩落在了泉边。”棠春休微微张嘴,“后来吾叫人给你送去了。”
闻言,陈颂声下意识看向腰间悬挂着的那枚玉佩,莫惊槐也循着视线望去,神色还是如出一辙的不明所以。
系统:[您的师弟与掌门已将您踢出了群聊。]
“可……我分明记得……”大抵是一时身份上的转变叫陈颂声不太适应,这时磕磕绊绊地也说不好一句话。
提到玉佩,陈颂声是真没印象了。
当时只顾着逃跑,哪儿还记得什么玉不玉佩的……
而且他也完全没有被还玉佩的记忆啊!
想想那天,正是为了找灵宠而迷路的日子。与棠春休分别后陈颂声就又回了后山……然后抱着小伍回家睡觉……第二天又遇上臧金子二人……
陈颂声面色一僵,犹记得那日玉佩似乎就是放在桌上,被自己随手一抓挂在了腰间,至于为什么出现在桌上……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吾唤你二人来,是为桃花源一事。”话音一顿,棠春休收回留在陈颂声腰间的视线,一缕银丝则因他动作微微垂至颊侧,平白添了几分仙气。
涉及到远方的父老乡亲们,陈颂声下线不久的智商终于回笼,静静等着棠春休接下来的话。
“此事我已知晓内情。”棠春休的语气平静,无波无澜,“多开设一个魔道院……吾倒是没意见。”
“但这背后无疑要耗费极大的心力,各类事宜也都需要有人处理。”棠春休缓缓道,“宗门内暂时没有足够空闲的人可以接洽……”
见棠春休并不计较那日后山中的意外,陈颂声倒是松了口气,此时和莫惊槐对视一眼,后者犹豫道:“这……”
前者的胆子大了不少,出声建议道:“我可以帮忙!村子那边也愿意协助……”
“吾也是如此想的。”棠春休不紧不慢,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茶,“吾本想将事务全权下方给你,但你瑞龙院长称此不合礼数,毕竟你才刚入学。”
他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茶水,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锅丢到瑞龙头上。
“在他的全力抗议下,这个想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陈颂声张了张嘴,目光在莫惊槐与棠春休之间来回流转,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没说出口。
“不过。”棠春休话锋一转,双眸微眯了眯,一身气势逐渐软下,“吾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他摩挲着茶杯,循循善诱道:“吾有数年没收过徒弟了。”
“若收了你为亲传弟子,吾想这监管新院落成的小小权利,掌门首徒还是能有的。”
说罢,棠春休忽地弯了弯唇角,出口的话也轻柔不少,“不知你可愿,拜吾为师?”
“……”
满室寂静。
系统沉思片刻:[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是个阴谋。]。
功世堂。
臧金子抱着一个黑色匣子走在道前,身后是扛着小麻袋的林钦凡。
归宗已有一日,二人在木舟上沾染的黑炭印记也被洗净,换了校服后更是与寻常弟子无异。
如果忽略掉两人脸上那大大的黑眼圈的话。
臧金子抱着匣子的手绵软无力,精神已有些恍惚,几次差点踩进草丛。
林钦凡也不遑多让,头都快低到□□里去了,另一只手还在顽强地拖着麻袋。
功世堂的弟子一早就瞧见了二人,准备好的欢迎词都翻来覆去酝酿了好几遍。
见他们步履极其缓慢,一段路都快要走出两刻钟了,内心也急得不行,巴不得现在上去替他们推着屁股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