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致看了一遍,除去周家的部分,几乎是他名下所有的,都给了她。
这又是何必呢。
和青田一战,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不止孟家,连她也没什麽好让他相欠的。
在伦敦她选择下手的时候,最惨烈的不过一个死字,不过她还是会等到孩子平安降临,她还没有狠心到连留个念想给周郢的地步。
其实那天他走了之后,她心里就有预感,南城的雨一直在下,她甚至都害怕那架飞机会熬不到伦敦。
周明奇已经不止一次派人到这里来了,好在央央不出门,就算待在别墅里,哪里都站着人,都是信得过的。
温影让她签完最后一份,也忍不住捏了捏发酸的肩膀:“你先签,说不定等会就打过来了。”
央央扭了扭脖子,太沉重的叹息听着都累人。
她说:“周松被救走了,三房的出了内鬼。”
周郢这一去,没有脱一身血骨是回不来的。
十分钟前,她签到商铺转让的时候,接到的消息。她不动声色把自己压的很好,在场的数十位都没有发觉,她忍着痛签完最后一份。
打出电话,“动手吧,不论生死。”
孟央央其实也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什麽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明明她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就是千难万苦,有人阻挠。
就只是因为是简简单单的贪欲两字。
周城召周郢回伦敦是因为卓家人,他的母亲还在,血脉至亲,周郢不能不回。
各相媒体从天南地北铺面而来的报道,把青田集团逼至濒临,临死危机时刻竟然无人想要上前抢救一把。
孟氏的人讥讽可笑,只有央央是心疼。
那样的环境,周城还想要把位子留给周郢,所以要磨练,要磋磨,要无情,要舍身,要练就一副无人之巅。
雨后停了一个小时,央央说想起身去问问空气的味道,温影劝着安心,“郢回去了,老爷子大概率是不会不管的。”
可即使周郢没了,也还会下一个。
这一点其实谁都清楚。
远洋之外,小小的一个南城里,颐和路中,孟央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许许多多不得安生,从当年一席白衣到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周家旗下的安保团队各司其职,周城也干预不了太多,孟央央看着玻璃上的水痕,眸色一沉,“当年孟君言的项目是陈氏搭了线的,你说我要是拉陈氏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