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弥雪就在这种“飞蛾扑火”的行为中,久违地被勾起兴趣。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单纯要把贺承流治服。她想看他面色泛起红潮,想润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想听他的喘,想让他痉挛……
她心虚了。
还没能把持住自己,完全标记了他。
是以在所有一切回归秩序的今天,她没能鼓起勇气面对贺承流的监护人贺岚。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说“贺元帅你好,我喜欢你儿子,我在他意识懵懂的时候就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为了给他解元素我们还滚过床单,请你允许我们在一起”,要这么说吗?
当然不行。
但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要怎么说?
迟弥雪眉间叠起深深褶皱。
布朗夫人牵过她的手,轻轻盖住她的手背,循循善诱。
“小雪,如果喜欢小贺,你该勇敢的。要去告诉他,说你想和他一起走向未来。去告诉他的母亲,你有能力和他并肩前行,有能力孕育抚养保护你们的后代。眼睛长在前面,要看的就是未来,不要回头看。”
“可是……”
迟弥雪眼睫颤动了下。
“我应该怎么跟他母亲说?”
这是她从没学过的课题,她从来没有喜欢到非要不可的人和物,更遑论为此而去征得别人同意。从来,她想要的,都是自己用血肉之躯挣来的。
布朗夫人眼眸里漾出光晕。
她笑说,“我虽然没有亲生孩子,可我很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我希望我们小雪的喜怒哀乐都被妥帖安放,希望我们小雪事事如愿一往无前,希望我们小雪能够给予、也能得到这世上最勇毅的爱。”
师母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边始终挂着清浅的笑容。
她的声音原本就和煦,此刻微微倾身,牵着她的手。小时候,小小的迟弥雪牵着高高的师母,仰头问她关于父母亲情的话题,今天,小小的师母牵着高高的迟弥雪,仰头回答了她。
被爱会滋生勇气。
被长辈爱更是如此。
迟弥雪联系了关遇鲤,让她帮忙联系贺岚。
贺岚的檐帽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迟弥雪下意识挺起脊背,坐得更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无意识扣了下。
贺岚敛眸,落座,率先问起后续事宜,“你母亲和你父亲都录入追思系统了吗?”
“都录入了,还有鸻痕的所有组员。”
迟弥雪捏了捏膝盖,说,“今天冒昧联系您,是想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是想征得您的同意,请您允许我和贺承流交往。”
她咬着牙。
说这句话,她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两个人相处之初,她那种不好的心态,让她深深心虚,心如擂鼓。贺岚静默了多久,她的心就撞了多久的胸腔。鼓涌进血管的血液飞速奔跑,冲上脸庞,带来火热的温感。
贺岚问,“以结婚为目的吗?”
迟弥雪的心“咚”地一声巨响,即使脸上看起来仍旧是镇定自若、进退有度的模样,实际上脑袋已经嗡嗡乱响。
她听见自己说,“是的,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贺岚说,“我知道了。但小迟,最重要的不是我允不允许,是小流愿不愿意。”